“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帶你見一見我的阿母。”沈序樓一手拿着放着重要文件的公文包一手牽着賀渡前往飛機的頭等艙。
“你不要緊張,我阿母人很好的,她有一個比我大一點的女兒,她也很好。”沈序樓說。
賀渡:“……我沒有緊張。”
“嗯,”沈序樓沉吟,“她們的身份有些特殊。”
“你知道弗立安是家族與政府共治吧,她們是弗立安衆多家族之一。”
“哦。”賀渡情緒沒有起伏。
她對弗立安的狀況是有些了解的,也很清楚她們國家家族與政府共治的局面。之前出于好奇,她對她國政治有過廣泛涉獵,但都不求甚解了解得并不透徹。
在異國她鄉下了飛機,賀渡嗅着傳言中浪漫之國——弗立安的空氣也沒覺得比東啟的空氣香甜幾分。
這裡是弗立安的中心城,是弗立安政府中樞所在也是家族的聚居地。
行人熙攘,陽光正好,充滿弗立安傳統氣息的建築規整中又有别出心裁的設計讓人眼前一亮。
她們漫步在舉世聞名的街道上,嗅着鼻尖傳來咖啡與食物的香氣,耳邊是賀渡聽不懂的弗立安語夾雜着一兩句别國語言。
沈序樓的手機響起了鈴聲,通話的時間有些長,她順勢牽着賀渡到一旁的咖啡廳室外桌椅處坐下。賀渡閑來無事翻看着桌上的飲品單,店家還算貼心,每一個飲品後面除了有弗立安語外還标注了一行小的世界通用語。
賀渡用通用語給沈序樓點了一杯咖啡,左右看了看,她看到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快餐店。她用手指了指那家快餐店,示意沈序樓她想去那家快餐店吃點東西。
沈序樓猶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和賀渡一起過去,但又看到那家店裡半店的客人想想還是算了。畢竟兩家店隔得也不遠,就算有什麼事她也能很快趕過去。
在沈序樓點頭後賀渡朝她看中的快餐店走去。
這家快餐店不是很貼心,居然沒有菜單,服務員也不是很懂通用語。不過這點小困難還難不倒她,賀渡嘗試着說出‘雞’這個通用語單詞,這次服務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賀渡想了想,擡起自己的手臂在空中扇了兩下,又用左手指了指自己還在扇動的右臂。
服務員憋笑着點頭。
賀渡向她比了兩根手指,意思要兩個。
她指了指一旁的空杯子,又“哞哞”叫了兩聲,比出一根手指。
這是要一杯牛奶。
又想了想,賀渡裝作手裡端了一個杯子,微微傾斜,倒在另一隻手上。另一隻手瞬間移開甩了甩,賀渡“嗷嗷”叫了兩聲,平靜地看着服務員。
服務員哈哈笑着給她比了個‘懂了’的手勢,麻溜地将賀渡點的東西放在餐盤上遞給她。
在弗立安,結賬與點餐同時進行,服務員給賀渡比了個數字。賀渡拿出兜裡沈序樓上飛機前塞給她的一沓面值不等的弗立安貨币,一時不知道該把哪幾張抽給服務員。
“拿三張紅色的,一張綠色的。”身後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這句話她聽懂了,因為此人說的是世界通用語。
賀渡轉身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開始就站在她的身後,明明會說世界通用語還看着她進行無實物表演點單的女人。
女人很高,賀渡在東啟已經算高的身高其視線也隻能和女人的鎖骨齊平。她的形體也很勻稱,穿着一身講究的西裝,看起來并不壯碩卻有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
女人是很典型的弗立安長相,深邃的眉眼,蔚藍的眼瞳,高挺的鼻梁,帶笑的嘴唇,亞金的長發。
賀渡仰頭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轉身将女人告訴她的錢币遞給服務員。服務員接過後又找了賀渡三張紫色的貨币。
賀渡端起自己的餐盤找了個空着的桌子坐下,安安靜靜地吃着自己的食物。一隻雞翅吃了一半,剛才那個站在她身後點單的女人帶着兩個和她差不多高的女人過來,站在她桌前用通用語問她能不能和她拼一張桌。
賀渡擡起啃雞翅的頭,向上望着這三個明明穿着闆正的西裝卻還是有種雅痞氣質的女人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女人們坐下,岔着腿,坐姿十分随意。
她們一起用弗立安語聊了幾句後,蔚藍眼睛的女人撚了幾塊炸得金燦燦的雞米花吃,随意地用通用語與賀渡搭話:“東啟人?你看起來很像。”
賀渡用幹淨的手捧着裝着熱牛奶的杯子,低頭沖冒着熱氣兒的牛奶吹了吹:“嗯。”
“弗立安的雞翅好吃嗎,你吃得很認真我認為你是喜歡吃的。”藍眼睛女人沒覺得賀渡冷場繼續說。
“一般,沒有我女朋友做的好吃。”賀渡抹抹嘴點評了一句。
這是實話,真沒沈序樓做得好吃。
藍眼睛女人笑了笑對此沒說什麼,她将盤中的雞米花推到賀渡面前:“吃嗎?很好吃,你真的應該嘗嘗這個,不吃這個你來弗立安就像是入寶山空手而歸。”
賀渡瞥了一眼女人推過來的雞米花,注意到她推雞米花的那隻手的手背正中有個荊棘王冠的刺青。賀渡掃過女人另一隻擺在桌面上的手,修長有力的手指上有很明顯的繭子。賀渡收回視線,抿了一口杯中的牛奶:“不要,媽媽告訴我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