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的,真是累死了。
還沒等人喘口氣,屋内的另一個窗戶就被打開,一道白色的身影跨進屋裡。
“誰?”任曦緊張起來,卻發現那人正是淩恒,這一次她不再笃定,于是小心試探,“淩恒?”
“嗯,是我。”
這真是一條好消息,任曦高興地撲過去抱住了他,“太好了,你都記得,太好了!”
淩恒喉結上下滾動,半晌才擡起手抓住此刻正摟着自己脖子的任曦。
“那個…你…摟的太緊了。”
任曦也反應過來,可抱都抱了,她有些尴尬思考了一番才松開他,解釋道:“我…我就是太激動了。”
淩恒點頭,任曦倒是沒再糾結,說起了正事,“這裡是幻境,我現在的名字是顧和希,他們都叫我希希,你可莫要叫錯了。”
“好。”
“對了,你呢,你又是誰?”
“我還是淩恒。”
任曦本還有些吃驚,不過想了想,也不是沒可能。
“你可知如何破局?”
淩恒搖頭,任曦失望地歎了口氣,“我本以為殺了張子恒就可以破了這幻境結果有一股力量阻止了我,我想這應該就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顧和希。”
“為何要殺他?”
“因為我多了一段顧和希的記憶,記憶力我最後死于我所愛之人的手上,他就是顧和希所愛之人。”
淩恒倚靠着桌子,指點道:“若是不能殺那遠離他呢?”
被他這麼一提醒,任曦雙手一拍激動道:“對啊,說不定揭穿他的陰謀遠離他讓顧和希活下來就可以破局。”
這确實是一個可行之法,任曦又道:“對了!忘記和你說,如今這張子恒就是南桑。”
一提到南桑淩恒就皺起眉頭,“他怎麼也進來了?”
任曦毫無察覺還自顧自地說着,“不知,我所擔心的是若是我在這幻境中傷了他會不會在現實中也給他帶來傷害。”
聽她這樣一說,淩恒胸口一陣悶疼。
“你怎麼了?!”
體内的魔氣叫嚣着想要沖破束縛,淩恒青筋暴起極力壓制着啞聲說:“這幻境抑制了我體内的封印,我随時可能變成你先前見到的那個魔。”
“怎麼會這樣…”
突然,淩恒的身體一點點地變透明,他看着自己的身體淡定道:“任曦,我還是淩恒就代表我不屬于這個世界,我隻是一個強加進這裡的無足輕重的人,在不需要我時造物者随時都會讓我消失。”
“你會有事嗎?”剛剛的喜悅此刻已不複存在。
注意到她有些低落的情緒,淩恒先是安慰而後又忍不住提醒着她,“不會,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在這幻境待的越久你的自主意識就會越來越弱,直到你也認為自己就是顧和希。”
任曦重重點頭讓他放心,淩恒徹底消失,就像是這裡他從未來過一般。
他走後任曦疲憊地一頭栽在床上,如今她還未找到破局之法,也隻能一個一個的試了。
休整了一晚,第二日的精神明顯更好了些,任曦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腦中又蹦出一些畫面。
隻是這場景貌似是顧和希正在修習幻術,難不成自己要按照記憶的提示來進行下一步?
正想着,任曦就感覺到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她嘗試着停下卻發現無濟于事。
任曦有些明白了,她并沒有成為這副軀殼的主人,隻是代入了顧和希的視角,去經曆一遍她所經曆之事。
可是,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現在什麼都還不能确定,可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任曦走到了一處山溝,一個黑漆漆的洞穴出現在她的眼前,第六感告訴她不要進去可奈何兩雙腿根本由不得她。
洞穴中陰暗潮濕,任曦走進卻看見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發着紅色亮光的東西,随着她越來越近那東西的身形也逐漸清晰。
恐懼襲上心頭,任曦感覺全身的汗毛戰栗,自己眼前的是一隻巨形毛蜘蛛。
那蜘蛛從暗處走出,任曦想要後退卻不行,她的手緩緩擡起伸向這隻蜘蛛,任曦害怕地緊閉雙眼縮着頭。
意想之中的痛楚并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是手心傳來的一陣瘙癢,任曦緩緩睜開眼睛。
蜘蛛臣服地低着頭将頭放于她的手心之下,任曦心覺奇怪手不受控制地摸了摸它。
天陰,任曦的腦中浮出兩個字,這也許就是顧和希給它取的名字了。
天陰弄,霧霭濃。
黑蛛善巧織,白絲貫橫縱。
伏勿動,隻等客來送。
記憶被喚醒,任曦才弄清了前因後果,原來這隻蜘蛛幼時被顧和希所救,因此這麼多年都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任曦繼續朝裡走去,慢慢隐入黑暗,黑暗中那隻蜘蛛給她帶着路。
走到頭任曦感覺腳下一空,好在隻是個台階,并不高,她剛一進入周圍便亮起燭火,身後的門慢慢關閉,任曦回頭警惕地看着,天陰似乎感覺到了任曦的不安于是在她身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