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啟仍然記得,那時的他早已失去了對生活的期望,每一天都算的上是在得過且過。
一個alpha過成這樣,本來就是會遭到其他人的嘲笑與譏諷的。
更何況他還是埃克索西亞的學生。
為了躲避别人異樣的眼光,更是為了不接收到那行他并不想多聽的冷言冷語,郝啟選擇在好友的幫助下躲進了學校食堂,這個在他看起來是個世外桃源的地方。
渾渾噩噩十幾年過去,一眨眼,他今年就三十二歲了。
在星際時代,這樣的年紀并不是很老,但也再提不上年輕。
有的時候,他無不自嘲的想,虧的他還算有一技之長,沒有淪落到露宿街頭的地步。
但更多時候,他感到的是無處不在的空虛和迷茫。
林絨--或者說江灼,也就是在那時出現的。
對于這個一出場就吸引了大半人目光的omega,當時學校裡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畢竟在當時的社會風氣下,omega進入軍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對方偏偏就做到了。
對方的身世沒有絲毫遮掩,衆人也得以弄清了這人高調行事的依仗。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關于江灼的傳聞飛速傳入人們耳朵裡。
什麼取得了新生大賽的第一啊,違反學校規定跑去邊緣星後消失了半個月後又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之類的消息數不勝數。
哪怕是知道一旦與這個omega沾邊的事物就沒有不令人震驚的,但每次郝啟聽到,一般感到心驚,一邊對對方産生了濃濃的好奇。
這無關其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對未能觸及到的領域産生的探究欲罷了。
可是那一次--
“我根本什麼都幫不了你。”郝啟靠在牆邊,捂住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腕,曲起一條腿抵在地上,語氣淡漠的說道。
他的目光看向正在汩汩流出的猩紅液體,眼睜睜的看着它逐漸蔓延到上方的另一手處,貪婪的浸沒了指縫,呈分散狀向下滴落。
他的人生也正是這樣,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沒有意義的。
半響沒有聽到面前人的話語,郝啟以為對方聽進了自己剛才說的話,放棄了他這個備用選項。
鞋底踩踏在地面的聲音響起,郝啟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喂,大叔。”omega的語氣有些不爽,帶着明顯的不耐煩,“幹嘛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
“什麼你幫我,我幫你的。我們這是在合作懂嗎,難不成你就想這樣眼睜睜的等死?”
有一點,但不多。
郝啟真誠的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發現自己也不是他一直以為的那麼無動于衷。
雖然嘴上說着沒有什麼活頭,但實則真到了眼前這一步,讓他像個懦夫一樣龜縮在角落裡等死,還是做不到的。
或許是看出來郝啟的想法,江灼輕笑了一聲,“這不就對了。”
突然有些好奇,郝啟擡眼看向面前的omega,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你這樣做,是為什麼?”
說完之後他就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廢話,以對方的身份,做這些事情本來就是無可厚非的,自己到底在瞎想些什麼?
“停停停。”江灼眼睛突然瞪大,從面前alpha的表情中猜測出了許多令自己牙酸的訊息。
“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個好人吧?”
“難道不是?”意有所指的看着剛剛對方一直在旁邊鼓搗的通訊設備,郝啟不鹹不淡的半掀眼皮。
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江灼有些無語,“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而已。”
“利益?”郝啟下意識反問。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江灼有些煩躁的閉上眼,他似乎有些懶得和眼前這個磨磨唧唧的alpha多費口舌。
“我一向信奉想做就做的原則,人一天天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光是想想這個破問題就感覺頭痛。”
“想做,我就做了。不想做,就不做呗。”江灼看向郝啟,“所以,你要不要一起來做這個聽起來很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