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然的目光凝視着馮玉,“外人的力量終究有限。”語氣沒有太多波動,卻帶着一種冷靜的洞察力。
“其實顧憐并不軟弱,她隻是對自己不自信,内心力量不強大。今天有秦峰欺負她,别人幫她趕走了,後天還有其他人。”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句句道出了顧憐的内心脆弱,而這種脆弱,正是外界可以利用的地方。
厲然:“這對父母明顯是顧憐的軟肋,秦峰是故意帶他們進來給顧憐找麻煩的。這是他對顧憐不聽話的報複。”
“我離開培育中心的時候,顧憐雖然剛離婚,精神狀态也差,但不像現在這樣容易驚恐。這幾年裡,她受秦峰磋磨很深。”
“但她其實有離開的能力,不管是D級評分還是以助理研究員的身份,隻要她願意,星耀區就會接受她。”
“就看她有沒有跳出這個環境的勇氣。”
馮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才給她安排了任務?”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種釋然,似乎明白了厲然背後的用意。
厲然點了點頭:“嗯。這也是個測試。希望她能從自己解決難題的過程中,獲得自信,增加對自己的認同。”
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安排,而是為顧憐鋪設的一條自我成長的路。
馮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厲然的側臉上,心中掠過一陣複雜的情感。她越來越覺得厲然不簡單。
他不僅看事情透徹,能準确地洞察每個人的内心,還能用一種最合适的方式去處理每一個問題。
他不高高在上,也不輕易表現出自己的情感,卻能用理性和智慧去帶領他周圍的人。
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孤單長大的孩子,而是一個内心早已曆經風雨、成熟且充滿智慧的人。
馮玉問出了早就想問的問題:“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異于常人的?”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厲然的側臉,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強烈。
松樹暴動時,厲然對她的異常表現得十分了然,似乎早就意識到她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厲然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似乎并沒有什麼好隐瞞的。
他看着馮玉,目光停留在馮玉的帽子上,仿佛透過帽子看到了深處的玉米須。
“你手上的綠色脈絡,你頭上的植物須子。别人我不知道能不能發現,但我對植物很熟悉,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馮玉的心中微微一動,這些變化,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
每當她與别人親近一些,這層隐匿的面紗就變得越來越薄,即使是在黎明區,掩藏自己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看來,不能将精力耗費在躲藏上,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關鍵的。
馮玉歎了口氣,至少現在是厲然發現了這一切,至少,他們現在是同路人。
厲然:“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顯然對馮玉的情況充滿了好奇。
馮玉有些沉重地開口:“基因突變。”
厲然聞言,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有些震驚:“我也從未聽說過類似……你這樣的突變。”
馮玉:“綠能的研究不僅是表面上看到的。你提過其淩的植化獸,那隻是綠能研究所内深藏的實驗的一部分,他們還在嘗試融合人類和植物基因。”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無奈:“而我,就是這個實驗的一部分。”
厲然看向她,眼中掠過一絲驚訝與遲疑:“所以......你?是實驗的成果?”
“我并不是實驗品,但我與他們的研究脫離不了關系。至于為什麼隻有我突變了,我也想弄明白。綠能研究所恐怕能找到答案。”她的聲音充滿了對自身的困惑。
厲然聽後,輕輕點了點頭,思索着,目光凝重:“而且,你的表現,不像人,也不像植物,像是異種生物。”
他嘗試用合适的表述,卻找不到更貼切的詞語,這種不同尋常的存在打破了他的認知。
馮玉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輕聲回應:“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
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尴尬。
厲然好奇:“你現在除了能和植物感應,探查植物情感,還有其他能力嗎?”
馮玉:“光合作用算嗎?”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嘲。
厲然好笑道:“算吧。”
他的語氣輕松起來:“也就是說,你現在不需要食物,隻需要光照和水就能生存?”
馮玉也笑了起來,帶着一抹釋然,“應該是這樣沒錯。但是光照帶來的滿足感遠遠比不上美味的食物。”
兩人相視一笑,飛行器穿越雲層,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