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緊了緊背包帶，甩了甩頭，将這些紛雜的念頭抛到腦後。

她知道，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更多的線索，而不是糾結自己身上的異變。

她繼續在黑市裡逡巡，背包緊貼在她的肩膀上，腰間藏着剛買到的匕首，她雙手插在夾克的口袋裡，目光不時在攤位間掃過。

黑市的熱鬧與混亂交織在一起，馮玉一邊四處打量，一邊默默記下有趣的攤位。

忽然，一個攤位引起了她的注意——攤主是一名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他面前擺放着幾把老舊但看起來功能完好的武器。

馮玉停下腳步，随意地打量了一下，目光最終落在一把槍身流線優美的能量槍上。

“喜歡這個？”

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挑眉問道，語氣透着商人的機敏。

馮玉擡眼瞟了他一眼，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它能用嗎？”

男人冷哼了一聲，伸手拍了拍能量槍的槍身：“小姑娘，這可是上好的貨！雖然是上一代的型号，但對付一般的麻煩綽綽有餘。隻要有能源，你一發下去，那些小型機械怪物肯定得趴下！”

馮玉聞言，伸手拿起那把能量槍仔細端詳了一下。

槍的設計很簡潔，甚至可以說有些陳舊，但握在手裡的重量感卻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能源怎麼解決？”她随口問道。

攤主猶豫了下，像是難以啟齒。

“不是用電能？”馮玉問道。

“這是内區流出來的好東西，用的是紅晶，紅晶你知道吧？”老闆低聲說道，語氣裡透着一絲神秘。

馮玉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紅晶，還是紅晶。

她點了點頭，一副高深的模樣，“這種東西，這裡，可不多見。”

攤主聞言嘿嘿一笑，“這就是說啊。”

“你知道哪裡可以買到？”馮玉像是不經意地問。

攤主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嘿嘿，那我可就沒辦法了，小姑娘。這東西不是我這種人能搞到的，别說我不幫你，紅晶這種玩意兒，除非你有特别的門路，不然隻能靠碰運氣。”

馮玉看着攤主臉上那種明顯不想多說的表情，心裡清楚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了。

她點了點頭，随手将能量槍放回了攤位上。

“算了，這槍我不要了。”

攤主似乎松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幹笑了兩聲：“明智啊，明智。槍是好槍，可惜——好東西沒能源也是擺設。”

他的聲音裡帶着幾分無奈，甚至還有些許遺憾，“這樣的貨，到手了卻賣不出去，真是浪費。”

馮玉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再多說，轉身離開。

她的腳步從容，但握着背包帶的手卻下意識地緊了緊，心中一陣沉悶。

黑市雖大，但連攤主都毫無頭緒的紅晶，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加難以尋覓。

她在黑市的狹窄過道間穿梭，逛了許多攤位，心中的疑問卻越來越深。

紅晶，怎麼會一點蹤影都沒有？

明明廢料廠、倒爺、甚至那條機械狗都證明了紅晶正在黎明區流通。

可在這種魚龍混雜、幾乎什麼都能交易的黑市，紅晶卻仿佛成了禁忌。

她放慢了腳步，假裝在一個賣舊零件的攤位前漫不經心地浏覽着。

攤主是個戴着頭巾的年輕人，臉上帶着些許不耐煩的神色，顯然對她這位顧客并不熱衷。

“問個事。”馮玉輕聲說道，手指随意地撥弄着攤位上的零件。

“什麼事？”年輕人語氣懶散，顯然沒把她當回事。

“紅晶，有沒有？”她壓低聲音，擡眼看了他一眼。

年輕人聽到“紅晶”兩個字，動作瞬間停住了。

他的目光閃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擺擺手說道：“這兒沒那玩意兒，去别處問吧。”

馮玉眯了眯眼，故作無所謂地笑了笑：“這麼敏感幹什麼？我就是随便問問。”

“随便問也不該問這種事。”

年輕人低聲說了一句，随後假裝專心整理攤位上的東西，不再理她。

馮玉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她的心裡卻越來越笃定：紅晶的流通一定是被某種力量控制了，可能是有人故意壟斷，甚至将其隐藏到了更隐秘的交易渠道裡。

馮玉準備繼續逛一逛，然而，就在她轉過一個攤位時，視線的餘光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是一個修長而挺拔的身影，步伐沉穩，穿着一件略顯舊的深色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