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檸總有種直覺,這個男人是沖着她來的,但是面對賀澤翊的問題,她又說不出口,隻是搖了搖頭,“我有點腳麻,想要站一會兒。”
賀澤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甯檸,“麻煩編個靠譜點的借口,可以嗎?”
甯檸尴尬地沖他笑了笑。
而另一邊,男人挺着肚子,和園長站在了一塊兒,沒有搭理徐青的話,而是說道:“今天剛和賀總聊完了一個項目,聽菱菱說在幼兒園受了委屈,就想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男人穿了身西裝,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因着肚子太大,外套顯得尤其小,裡頭的白色襯衫紐扣似是要崩開一般,讓人不忍直視。
甯檸扯了扯賀澤翊的袖子,踮起腳,湊在他的耳邊,輕聲問道:“你認識這個男人?”
如今能被稱為賀總的,隻有賀澤翊他爹。
賀澤翊雖然不務正業,但是這些年也一直被他爹拽着在公司裡接手了些業務,對于集團内部的事務以及合作也算是有了解。
但賀澤翊順着甯檸手指的方向看去,打量了好幾眼,又頗為嫌棄地收回視線。
“不認識。”
他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手帕,擦了擦眼睛,随即又放了回去。
甯檸:“......”
“菱菱被欺負了?”園長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情,隻好看向徐青。
徐青一個頭兩個大,若是賀澤翊不在,興許她還能夠将事情全都推在甯檸的身上。
但現在,兩個當事人的兩座靠山都在,她區區一個園長助理,誰都得罪不起。
“黃總,其實具體的事情我也不了解,不過我們甯老師也是當事人,她應該能解釋得清楚。”徐青往甯檸的方向一指,将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生怕兩邊都覺得她偏心了。
賀澤翊事不關己的神情一收,靠在車上的身子緩緩站直,視線從黃總的身上挪到甯檸的發頂,“你做啥了?”
而此時,黃總已經朝着甯檸的方向大步走來。
他先是看了眼賀澤翊,雖然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一身貴氣,不管是服裝還是身後的跑車,皆是價值不菲,但他不認識。
于是,他沒客氣地冷哼一聲,又扭頭看向甯檸,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已經斷定甯檸就是欺負他女兒的人,因此,嗓門也就比方才還要大了些:“你來說說。”
他昂着腦袋,斜觑着甯檸,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無聲嗤笑。
一身的廉價貨。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集在了甯檸的身上,就連躲在保安室裡面的保安都放下了手機,躲在窗戶後面探頭探腦。
路過的人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便放慢了腳步,三三兩兩聚集在不遠處看着。
“黃總,不知道黃老師是怎麼說的,但是事情很簡單。”甯檸擡起頭,頂着威壓對上黃總的眼神,清澈的眸中掀不起半點漣漪,“黃老師以及一些其他的老師合夥冤枉我沒有開會,并告知了徐老師,要求我寫檢讨反思,在我陳述事實過後,我要求以黃老師為首的幾位老師寫檢讨反思冤枉同事的行為。”
區區一件小事,鬧得像是出了什麼重大教學事故一樣,甯檸隻覺得好笑。
她甚至在末尾反問了一句,“黃總,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做法,難道不對嗎?”
衆人無言。
甯檸說得沒有錯,但是黃木菱的做法,也過于小學生了。
賀澤翊沒忍住笑出聲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孩子爸爸,專門來學校處理孩子矛盾的。”
這麼說倒是沒有問題,但是甯檸不樂意,瞪了他一眼。
這人......想當她爹?是不是太過分了!
黃總根本沒有想到就是這麼一件小事,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但是來都來了,他若是就這麼走了,周圍這一圈看好戲的人豈不是會笑話他?
況且,他堂堂一個公司的老闆,面子很重要。
“園長,依我看,這就是件小事兒,要不就這麼算了,檢讨什麼的也别寫了,同事之間,就是要好好相處的。”
若是換做别的時候,園長早就應下了,但是今天,她卻拿不準賀澤翊是怎麼想的。
“賀總,您看......”她下意識地問賀澤翊的意見。
“這事兒是甯檸受了委屈,你應該問甯檸,而不是問我。”
園長立刻走到甯檸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語氣和藹,“甯老師,這就是件小事,黃老師肯定不是故意的,不如這次就算了吧?”
甯檸抿唇,她知道這個時候點頭,是給了所有人一個台階,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賀澤翊給了她反抗的底氣,她搖了搖頭,“不行。”
黃總聞言,眼睛一瞪,“你說什麼?你居然敢說不行?園長,我看你們幼兒園這個老師人品真不行,以為有了靠山就了不起了?給人當小三還有優越感了?”
甯檸雙手緊握成拳,卻沒有反駁。
她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她和賀澤翊算什麼關系,說是相互利用吧,但是她身上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地方,隻是她單方面的利用賀澤翊辦事。
說是炮友吧,但兩個人認識至今,也就有過兩次,連炮友都算不上。
說是小三吧,可是賀澤翊根本沒有女朋友。
她慌亂地在腦子裡組織着辯駁的話語,手卻被人握緊,溫暖而有力道,像是要給她絕對的保護一般。
下一刻,她聽到賀澤翊難得帶着怒氣的聲音在頭頂炸開,“她是我女朋友,你說什麼屁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