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是先王血脈,鳳君更是幼帝的生身父親,與其懷疑幼帝不如懷疑世家。
皇權與世家權力分割,曆來是一個難題。
前者掌握君權,後者把握朝政,看似一樣但到底有些不同。
君權隻有一個姓,但世家不止一個,數十個貴族共同組成世家,與之相對的還有寒門。
在甯國世家與皇權的鬥争不如隔壁安國的激烈,至少世家大半都是保皇黨,如現今太師陸榆,又如鎮國将軍林回舟。
陸家、林家都是四大世家之一,同時也是皇親國戚,陸林二家皆與皇族帝氏有過聯姻,正是在幼帝登基後。
先王還沒來得及清掃自己的兄弟姐妹,或者說他們在小帝玄的保護下成功躲過追殺,同樣地他們被迫或主動地與小帝玄聯手。
先王能放過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這就足以看出她的仁慈。
有仁慈,但仁慈沒有用對人。
明知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是隐患還不趕快清楚,注定她會失敗。
先王不是輸在那些人的反抗,而是輸在自己的優柔寡斷。
觀星齋曆來為帝王服務,同時也為帝氏削弱詛咒的力量。
先王意外早逝,太太上皇早已離宮去了帝氏祖墳霧靈山,觀星齋明知其中有怪卻不得不助小帝玄即位。
幫助是一回事,樂意就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帝王登基儀式中有祭拜先祖告答上天的禮儀,這一環節需要觀星齋出面主持,齋主不露因病告恙最後是門内一個小弟子舉行的。
帝玄雖然心内氣憤但為了顧全大局,咬牙完成禮儀。
不過從那以後若非必要,帝玄從不見觀星齋的人。
周入海低頭想了想突然道:“那年為陛下主持祭禮的小弟子,若咱家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一空法師吧?”
“是一空法師。”
到底是帝王登基儀式,觀星齋便是再不忿也不能太過失禮,推出來負責禮儀的是齋主的繼子,也是門内頗具慧根的弟子。
跟暗一這個悶葫蘆說話确實無趣得很,周總管實在找不到能聊什麼:“咱家進去看着他們。”
“好。”
見周總管離開了,逐風急匆匆這才湊上來。
“老大,你快勸勸主子把這寶貝給我們暗衛營,丢了多可惜。”
逐風心心念念想将那石獅帶回暗衛營,對她來說那是石獅嗎,顯然不是!
那可是有人逃過求死得證據!是大佬留下的痕迹。
逐風雖然不知道那位大佬的身份,但暗衛營前身就是戲龍營,逐風同樣是最後一屆戲龍衛。
當初的最後一屆戲龍衛如今已是暗衛營教導的老師,就連面冷話少的暗一在暗衛營也有一份職務。
他們作為戲龍衛,本身經曆了殘酷且艱難的選撥,能活下來的戲龍衛本就是佼佼者,全國頂尖的存在。
這也是曆代皇帝明知戲龍營有傷人和仍一意孤行的原因,直到遇到一個暴君,因為剛愎自用停了戲龍營。
這也是世家逐漸壯大的起因。
世家在數年前叫富商,有财無權,抑或是寒門,滿身文人傲氣。
一切都會變的,任何朝代都不例外。
前代帝王們仁善,但手中掌握着足以滅一國的戲龍衛,臣子們便是想造反也無從可反。
原帝玄則不一樣,在她登基前就将戲龍營關了。
在旁人看來,幼帝親自拔了自己的牙齒,怎麼看都是任人宰割的下場。
總有些心急的家夥迫不及待想出手,甚至就在先王出殡時搞事情,仗着幼帝年幼竟然提出擁立攝政王的決定。
而攝政王的人選便是賢王帝月以及端王帝辛,先王的兩位姐妹,幼帝的姑母。
她二人本是帝氏在任的守護,多虧幼帝的幫助這才免于一死,莫說做什麼攝政王,便是被那些臣子擁着設計幼帝都不敢。
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夠成功扳倒帝氏數百年的傳統,甚至将自己母親拉下位,單憑這份魄力她們不得不服氣。
唯有俯首稱臣。
皇族看着風光,但那麼多人隻會留下三四人,其中心酸隻有經曆的人知道。
正是帝月二人的早早投誠,在幼帝清算朝廷時給了她們一個風光,一個封号賢王,一個封号端王,封地都是比較富庶的永州和楚州。
戲龍營數百年曆史,求死因其中道具特殊隻有五副,暗衛營密室裡至今還保留着剩下的兩副。
逐風不知道能夠掙脫求死刑具的人是誰,但暗衛營有另外兩位使用者的記錄。
一位是某一任戲龍衛的老大,據說實力頂尖,全國最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