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哥怎麼還沒來?趙叔不是早就去了嗎?他們怎麼還沒來?”
“好了,消停些。”話語嚴厲卻掩不住的寵溺。
林雲半阖着眼昏昏欲睡,往日這個時候他早休息了,奈何陸慕突然跑過來說要見陸今文,那個他名義上的長子。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就算再胡鬧他也隻能寵着。
至于陸慕,發現自己穿書後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理清現狀,然後直奔原主老爹。
要說原因,當然是要看看自己書中的反派長什麼樣。
該說不說能和帝玄處成死黨也是有原因的,腦回路差不多的曲折,穿書後竟都對反派充滿好奇。
陸今文站在院外聽着裡面的動靜不禁蹙眉,轉瞬又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趙力回頭瞥了他一眼:“大公子先等會,奴這就進去通報。”
“……好。”陸今文低垂着頭,掩住眸中的郁悶。
要不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帝,自己早回府了。
“阿嚏!”帝玄趴在小桌上探出左手撓撓後腦勺,繼續無神望着面前堆成山的奏折。
“系統哥,我不想批奏折我又不認識字,這不屬于我的工作。”
左邊是抱着一疊奏折的大太監周入海,右邊是同樣抱着一疊奏折的暗一。
因着未處理的奏折太多,桌上放不下二人身為陛下左右,自然是自己抱着了。
帝玄是左看不得右也看不得,恨不得直接埋進奏折裡。
【宿主加油。】
一個小太監在殿門口小心探頭,口裡小聲喊着:“師父。”
聲音清脆,帶着少年人特有的低沉。
他口中的師父本人周入海還沒注意到,發呆的帝玄倒是聽到了,忽地擡起頭。
眼中思緒翻湧,黑眸沉得好像深不可測的漩渦,下一秒就會将一切吞噬殆盡。
聽聲音怎麼也不像是受了宮刑的人,所以......
周入海怎麼回事?
像是發現盲點一般,帝玄死死盯着二人,開始捋自己對這本小說的設定。
女尊世界,男生子。
她仔細觀察過周圍的人,和尋常的男女并沒有什麼特别奇怪的,隻不過這裡的男性普通會柔弱一些。
至于為何男生子這件事,她也摸不着頭腦。
帝玄看向周入海的目光愈發強烈,驚得他差點松了懷裡的奏折,暗一則是面無表情地繼續站着。
垂下眼眸,帝玄忽然道:“周爺爺你先下去,奏折放到桌下就行。”
“是是是,老奴這就為陛下準備晚膳。”周入海原本繃着的臉一下散開,像一朵完全綻放的向日葵,語氣輕快。
他跑着出了殿門,暗一仍是面無表情,與帝玄對視,看着那雙素來暴虐的黑眸:“主子不氣了?”
“氣,但得吃飯。”帝玄有氣無力支着下颌,左手有節奏地敲打桌面,“暗一,再仔細查查不論男女,凡是名字中帶慕的都調查一下。”
她不信那人不在這個世界。
因為那人說過,這本小說很小,小到隻有一個國家,但也很大,大到以她兩為原型的人物都不得好死!
該說不說她兩癫呢,若是旁的人不求一手遮天,也會來個事事順利的結局。
可是,這個世界很不錯,不是她理想中的烏托邦,卻盛着她飄蕩不定的靈魂。
帝玄将奏折推了下去,挑着眉:“算了,外面有沒有可以買消息的地方?”
“回主子,近兩年有個叫錦淵閣的在進行這種買賣,那屬下去?”暗一腦中思索一番才道。
【宿主,你為什麼一定要找那人?】
“去吧。”帝玄擺擺手。
她站起身低垂着眉眼,探出手挑了挑一旁的燭架上赤色焰火中的燭芯:“系統,你後面會明白的,那人對我來說很重要。”
【所以這就是宿主不吃飯的原因?】
半個時辰前。
帝玄剛洗去臉上僞裝,轉身就見暗一又拿着一張小紙條,她湊近一旁的銅鏡查看僞裝是否洗淨,一面挑眉示意。
“主子,暗衛沒有查到那人。”接收到信息暗一面無表情。
“沒查到?”帝玄掀袍坐下,手中擦拭水漬的羅帕滑落無聲落在地上。
燭火搖曳間,一雙黑眸顯得格外惺忪與暴虐,冰與火的碰撞不是止息,是甚嚣塵上藏不住的張揚。
那人不在這個世界?不可能!她不信。
帝玄忘了原主的性格,用她當初的話來說,那就是作死皇帝,暴君一般的存在。除卻身邊人外,沒人不害怕。
可想而知,此刻她眼角紅厲宛若堆骨為王的惡魔,落在旁人眼中不知多驚駭。
旁人特指擁有全知視角的系統和第三視角的暗一。
暗一對此習以為常,自顧自走到燭台前将紙條燒了:“主子,您該用膳了。”
周入海本想進來提醒晚膳備好了,見狀小心翼翼關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