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的嗓子眼裡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細碎聲音,在最脆弱的氣管被人勒住的時候,她是無法說出話的。
但眼前這個男人讓她說話,卻又不放開她。
她忽然意識到,他要勒死她!她隻能自救!
可是,程言全部的力氣都用來抵抗勒在脖子上重如千鈞的力道了,她能感受到空氣在一點點變得稀薄,她的脖子很疼很疼,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她勉強拉住孟奕的手越來越松,越來越松,正當即将垂落的時候——
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破了房間内的對峙。
孟奕偏頭看鈴聲響起的方向,手裡的力道一松。程言便趁這個機會掙脫了出來。
孟奕冷冰冰地瞧了那兀自響鈴的手機一眼——那是程言的手機,請求通話人是沈如蓁。
孟奕冷笑一聲:“你果然要離婚。”
但他也因為這通電話的打斷而冷靜了些許,不像前刻那麼沖動了。
他不能殺了程言,起碼不能在這個房間中以如此低劣的手法殺了程言。
程言在揉按自己的脖頸,半天沒有說話,本來柔軟白皙的脖頸上多了一道青黑的瘀痕,看起來分外瘆人。
孟奕走到房間一側的櫥櫃旁,拿出了一個小型醫療箱,然後取出了一管藥膏,走到程言身邊,擠出一截,就往她脖頸上抹。
他慢條斯理的動作,簡直與前一刻做出暴行的人判若兩人。
程言:“我自己來。”
孟奕聳了聳肩,将藥膏交到了程言手裡。
他在程言對面悠悠落座,誠懇地道:“剛才是我不對。”
程言沒理他。
孟奕也不惱,他歎了一口氣,表情變得更加誠懇:“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離婚?”
事到如今,程言覺得再瞞他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平淡地說:“我和你離婚,你就可以娶她了,這對你和她,不都是好事嗎?”
孟奕的眼神意味深長:“不,你錯怪了我的意思。”
程言擡起頭:“什麼?”
孟奕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對我來說或許是好事,可是對你來說可未必啊。”
程言冷笑道:“到時候婚一離,财産一分,我做什麼不行……”
“分财産?”孟奕的聲音讓程言吓了一大跳。
他走到她面前,笑得陰冷:“原來是這樣,你離婚是為了财産。”
程言不太喜歡他這樣的眼神,避開目光道:“是你出軌在先,我就算要分财産也是情有可原。”
“是嗎?”
孟奕一字一句道:“可是,程言,你是不是忘了,在我們婚前的時候,你和我曾簽過一份婚前協議。”
程言瞪大了眼,她的面容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孟奕這個惡魔仍在說話:“你是不是忘了那上面的内容了,沒關系,我可以幫你想起來。”
“那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寫着,一旦和我離婚,如果沒有生下孩子,你就隻能淨身出戶的。”
“程言,你還要和我離婚嗎?”
程言的眼睫不住顫抖,眼中露出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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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了嗎?”
沈如蓁抿了一口咖啡,那是她特意從外面帶來的曼特甯咖啡豆,咖啡微苦,在室内蔓延着濃郁的甘香,可也無法描繪她心裡的感覺。
在她的面前,女人低下了頭,複又咬咬牙,擡起了頭:“是的。這段時間,真的很抱歉,我會按照更高的價錢支付咨詢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