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張昀山工作室内。

幽靈意識從得到三日小寵物體驗卡的分身上回歸，從人偶堆中蘇醒。

他飄到工作台邊，對正在進行收尾工作的張昀山指手畫腳道：“芯片給我用最好的，讓我變聰明些。”

張昀山長長“嘁”了一聲，“軟件不行，硬件再好也沒用。”

“去去去。”

他趕狗似的揮揮手把商離趕開，抱起工作台上的腦袋，擱到脖子以上空蕩蕩的人偶上。

腦袋在與身體接上瞬間自動擺正，頭部與軀幹的銜接處迅速變成細細的紅痕，如同纏在蒼白脖頸上的一條紅線。

“這麼快就做好了？”

商離搓着下巴有些好奇道：“不是說要四五天才行嗎。”

“證明我比自己預料中的還牛逼呗。”張昀山随口說：“過十年了都，多少也該有點進步。”

“對了，我把這人偶進行了優化。”

他自信一笑，轉頭對迫不及待想穿新衣服的商離說：“肢體可拆分，拆分後依舊能照常活動。”

商離眨眨紅瞳，“倏”地鑽進人偶腦中的芯片中。

下一秒，支架上的人偶變得靈動起來。

幽靈操縱着身體走下支架，伸出手嘗試着使用全新功能。

“是這樣？”

他如同拆卸積木般輕松掰下左手小臂。

手臂落在地面，靈活地用手指爬到工作台上，接着手指彎曲，縱身跳起，穩穩回到身體上。

“……對。”

張昀山肯定一聲，随後開始細緻說明，“這具人偶身上一共有九個節點，分别是軀幹、左右兩邊的大臂小臂，和大腿小腿。”

“你腦袋裡的控制系統可以直接遠程遙控節點，讓它離開身體活動。”

“有控制距離嗎？”商離玩完手臂，又把腦袋摘下來，捧在手中和無頭的自己面對面。

“比藍牙耳機的範圍長點，嗯……大概直線距離有個百米左右。”

張昀山後退兩步，帶着“終于完成任務”的放松，癱回電腦椅上，“你悠着點，别剛做好就給我弄壞了。”

“我一向都很小心。”商離滿意地看着自己。

這具人偶已經被張昀山提前穿好衣服，上身是慣常穿的那件版型寬松的紅色襯衫，下身則是相對應的西褲皮鞋。

“你還挺會搭衣服的嘛。”他不禁誇贊。

“那是，我女兒們的衣服都是我一手搭配的。”

張昀山揮揮手，一個穿着洛麗塔的蘿莉人偶從房間不知哪個角落鑽了出來，爬上他的腿坐在上面。

塗了指甲油的小手揪着張昀山胸口的衣服，藍寶石般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商離看。

“呀，妹妹好——”

商離認出這是之前在地下室倉庫裡看到的那個人偶。

他蹲下身，噙着溫柔的笑容着跟小蘿莉打招呼，誰知蘿莉嘴巴一抿，轉頭就把臉埋進父親懷裡。

“她對氣息挺敏感的。”

張昀山說：“你個厲鬼。”

商離：嘁。

“沒别的事的話你可以走了。”生意完成，張昀山立刻開始趕人離開，“回去記得把錢打給我。”

“等下，别着急嘛。”

商離笑嘻嘻伸出手，“有沒有那種可以轉移人魂魄的道具，送我一個。”

張昀山兩根眉毛高高挑起，抱緊懷裡的女兒，“你小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解決一點麻煩。”

商離蒼白的手攤在他面前，自然地仿佛叛逆的孩子向家長要錢，“老爹，給我一個空白人偶，最平常的那種就行。”

遠在異能局的穿越者陳津，忽然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陳前輩？”站在旁邊的葉白側過頭。

穿越者搓搓鼻子，“我總覺得有人在說我。”

聽見這話，葉白垂下腦袋，看着懷中捧着的盒子，“說不定就是商老師的靈魂在看着我們。”

異能局行動部成員商離，為拯救學生犧牲在裂隙，遺體丢失。

身份上作為直系長官的穿越者陳津，表示以衣冠代替遺體，要為下屬舉辦葬禮。

清晨天光一亮，穿越者就帶着葉白開車将盒子搬到燕市郊區殡儀館。

靈堂在前夜已經布置完好。

“接下來，就等賓客們過來，進行告别儀式了。”

葉白輕輕把盒子放在中央的桌子上，然後和穿越者并排站在桌前沉默站立。

【宿主你别難過了，都已經快兩天了。】

劇情修正系統在穿越者腦海中無奈地說：【你和他認識的時間也才幾個小時而已。】

“你懂什麼。”

穿越者吸吸鼻子，在心裡忿忿不平道：“哥們我剛穿越過來就在怪物堆裡，人家舍生取義把我救出來自己死在裡面，你呢？”

“你個廢物系統隻會說積分不夠什麼都做不到！”

劇情修正系統：【……】

穿越者攬過隻到自己肩膀高的葉白，眼眶不知不覺又紅了起來，“唉，要不是他單身，老子肯定養他老婆孩子一輩子。”

“倒也不必。”

帶着笑意的溫潤嗓音忽然在靈堂響起，“我老婆孩子自己會照顧好的。”

穿越者：“？”

頭頂明亮的燈光閃了閃，最後全部熄滅，房間暗下，唯有窗外淺薄的陽光照亮桌子半邊。

葉白被吓了一跳，随後緊緊扒住穿越者，神色激動道：“陳前輩！是不是商老師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