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沒有安全感,抓着酒時的手心出了汗也不自知,“你是不是已經厭煩我了。”
郁聞安記得酒時說過,她喜歡他的身體,現在他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且得體,仰頭裝着無辜可憐,酒時就跟沒看見一樣。
而且,險些經曆生離死别的他們卻連個吻都沒有,叫郁聞安如何能不擔心。
酒時錯愕:“你怎麼會這樣想?”
她絞盡腦汁都沒想起來自己說過“厭煩”相關的字眼。
“我的向導素對你已經沒有用了,對不對?”
“這是因為,我的精神體已經不在精神海了。”
“所以,沒用,對不對?”
酒時:“……昂,但這兩者之間有關系嗎?”
“你之前說過的,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用愛來形容的,而是利益之間的捆綁。”
“嘶……是……怎麼感覺不大對。”字兒都差不多,怎麼聽上去就不是那個味了。
酒時苦苦思索,自己當時到底怎麼說來着的。
郁聞安抓在毯子上的五指猛地收緊,故作知情達理地笑了笑,眼眶微紅: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對于你而言已經沒有用了,那我們之間的關系還能像從前一樣嗎?”
酒時牙痛地“嘶”了一聲。
所以,他這麼拼命,大半夜還過來給她彙報工作,是想要證明他的價值?
她倒是不知道郁聞安這麼矯情。
“你說什麼啊?什麼有用沒用的,你問過我沒有?”酒時終于想起來的當時說的什麼,“我說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不足以用愛來形容。”
“那你說愛我。”
酒時:“……”不對勁。
她紅着脖子嘴硬:“憑什麼!你都沒說過!”
下一秒。
“我愛你。”郁聞安問她:“現在可以說了嗎?”
酒時:“……”不對勁!!
“酒…時…”郁聞安抓着她的手腕站了起來,原本矮她一頭的人與她平視,眸子裡的深情快要溢出來:“就當騙騙我也好。”
太不對勁了!!
酒時想跑,卻掙脫不開郁聞安的禁锢,他的眼神很溫柔,溫柔到能溺死一切,毀滅一切。
她被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焚香,熟悉的包裹感。
還有,要窒息的感覺。
郁聞安下巴磕在她的肩頭,恨不得藏進她的身體,寄生在她的血液裡。
他在瀕臨窒息中感受自己的存在,閉着眼深吸她耳邊的空氣:“說愛我,或者說你需要我,好不好。”
親昵溫柔,像一位母親在哄自己的小孩。
酒時:“……”太奇怪了。
她的遲疑隻會讓郁聞安更加用力:“你讓我說我就說了,怎麼輪到你,你就耍賴了?”
光從他的語氣來聽,他一點兒沒有失了祭司的身份,有商有量的,聽着脾氣很好的樣子。
越得體,越虛僞。
酒時深谙郁聞安的僞裝之術,知道他爐火純青的綠茶做派更是登峰造極。
一句“愛”,居然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
酒時心軟,便順着他:“我喜歡你。”
“是我、愛、你。”他糾正。
“ok,我愛你。”
她想知道接下來會觸發什麼劇情。
囚禁play?還是強制三天三夜?
什麼都沒有。
一滴滿足的淚順着郁聞安的臉頰滴在酒時後頸,一路劃過敏感的脊背。
酒時被淚燙得身體一怔。
郁聞安:“謝謝。”
他從酒時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了,酒時似乎已經不需要自己的向導素了。
今日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唯一能夠在他們之間産生羁絆的聯系斷了,如果再沒有利益捆綁,沒有感情聯系,郁聞安不知道該如何留在她身邊。
他必須要一個名分。
提醒所有人,他是酒時唯一且合法的伴侶。
為此,他什麼都願意承受。
“如果你愛我,我們就去登記終身伴侶,好不好?”
酒時:“……”這不好吧。
她是一匹野馬,需要自由的草原。
“沒關系,我隻要一個名分,你在外面怎麼玩都可以。”
酒時:“……”這更不好吧?
“可以嗎?”
“可以可以可以。”
再不可以,酒時要窒息而亡了。
郁聞安略帶歉意地松開她,“我太心急了,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溫柔強硬,疏離卑微,看似矛盾的詞語放在他身上居然無比契合。
酒時歎了口氣:“是有些心急。”
她摸上他泛紅的眼眶,眼角還殘留着淚水的涼意:“你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事情,我怎麼會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你怎麼就隻相信言語表達的感情,不相信行動表達的感情。”
郁聞安的眼裡隻有她,酒時心癢得不行,嘴巴也癢:
“非要我幹得你下不來床,你才信?”
糙話一出,保守傳統的郁聞安就羞得說不出話來。
“你……”
偏偏又不反抗。
後面,郁聞安半推半就地倒在酒時的床上,每一個閃躲的動作都在引導她更進一步。
酒時被勾得渾身冒火。
一夜……
無事發生。
她虛,躺了沒兩分鐘就睡了。
在夢裡春風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