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歡......”柏瑞安兩隻手捧着下巴,裝成一朵聽話的小花,“溫柔可愛的的男向導的嗎,郁聞安既不溫柔,也不可愛,你看上他什麼了?”
說到溫柔、可愛,這兩個字,他還要刻意強調。
酒時眼睛往船艙頂部瞥,陷入思考。
印象中的郁聞安雖然說話冷淡了點,但總是一聲不吭地默默照顧她,每次的疏導請求他也不會拒絕,會變着法的滿足她,幾乎有求必應,不溫柔嗎?
而且,他害羞到耳朵紅了都要強撐着表情,總是在接吻的時候莫名哼唧,像一隻黏糊糊的小奶貓,不可愛嗎?
綜上,酒時對于柏瑞安的論點全方位否認。
不過,重點是這個嗎?
魏紫珊似乎是捕捉到郁聞安這個關鍵字,帶着她的溫和面具飄了過來,和柏瑞安一起,兩人一邊一個,将酒時擠在中間。
她撞上酒時肩膀:“這話我贊同,你到底看上他什麼,我好學一學。”
酒時在夾縫中生存:“......”
“女神,你一個萬人迷,學他那勾引人的歪門邪道做什麼?”柏瑞安不滿。
“這能增加我的個人魅力,我當然要好好學習。”女神滿意地撩動頭發,香風全往酒時臉上吹:“萬人迷也是需要努力的,不然早晚有一天會變成萬人嫌。”
“當心我讨厭你!”
“你一個人的讨厭,換來千百個人的喜歡,很賺。”
哇靠!
好惡劣!
“女魔頭!當心我将你真實的模樣暴露出去!!”
S級的完美溫柔女神可不是浪得虛名,眼神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眸光恰到好處地黯淡下來:“那也得有人信你呀。”
乍一聽以為是妥協。
結果她玩味地沖他挑眉:“你要試試嗎?”
話裡話外分明是挑釁!
柏瑞安投降了,他這個B搞不過,搞不過,完全搞不過。
他也撞上酒時的肩膀:“小酒兒,你可得警惕了,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郁聞安和她走得近,說不定也是個兩面三刀的黑心眼。”
“某人大腦簡單,看誰都覺得複雜。”
左一句,右一句,左擠一下,右擠一下。
眼看着留給酒時的生存縫隙不多了,她立馬撐開手肘,分别推向他們倆:“夠了!”
“你們都知道我和郁聞安的關系了?”
那兩個被推遠的人立馬又黏了上來,彼此看了眼,朝向酒時:“對啊。”
酒時:“?!”
“那天在治療區的都知道了,郁聞安自己說的。”
酒時:“他瘋了?”
“看樣子不像。”柏瑞安一五一十地描繪了當時的畫面,還着重強調了一下指揮官那五顔六色的表情,最後嗤地一下笑出來,後知後覺地捂上嘴巴,繼續生氣。
“天,我居然沒事兒。”酒時摸上自己完好無損的臉頰,震驚指揮官居然沒有生氣到把她的皮剝下來。
畢竟他天天将祭司大人神聖不可侵犯挂在嘴邊,仿佛看一眼都是犯了遭天譴的罪孽。
“那郁聞安沒事兒吧?”酒時擔心這個。
魏紫珊:“我還想問你呢,這裡隻有你經常見他。”
“我,不知道啊。”
“你走之前沒有偷摸去看她?”
面對魏紫珊的狐疑,酒時擰着眉毛,小心翼翼:“沒有?”
“你這一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了,你都沒有和他告别?”
酒時完全弱了下去,老實巴交地将手置在腹前:“沒有。”
“天。”
一個字,足以表明魏紫珊的震驚。
酒時笑笑想結束這一環節,沒想到魏紫珊還有追問:
“為什麼不去告别?”
“怎麼說呢。”酒時尴尬地雙手捧住下巴,按了按明顯消瘦的臉頰,垂眸不語。
良久,她做出總結:“感覺沒有到需要告别的地步。”
“小酒兒,是我錯了。”沉重的大手握住她的肩頭,無比凝重,“看來你對他的真心也不過如此。”
酒時:“......”
“我就是不喜歡告别!”
**
淨化台實驗室的操作台邊,郁聞安将異種玻璃盒捧在手心,仔細觀察着它們的留下的碎片痕迹。
這是今天第八隻爆體而亡的異種,而過去的每一天裡都有異種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他看着這些不成文的符畫,将它們通通記錄在冊子裡。
高貴優雅的指揮官在他身邊站了好一會兒,遲遲得不到關注,隻能自己開口尋找一些存在感:
“祭司大人,酒時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郁聞安冊子上的圖案多了一筆,毀掉了整張記錄頁。
“是啊,我還特許她過來和您道别呢,但她拒絕了。”
指揮官沿着操作台一路看,偶爾對着台面上的玻璃盒動動手腳,餘光一直關注着郁聞安的反應。
新的筆畫落在紙頁上,郁聞安又開始描摹異種的碎片,他神情專注,“隻是分開一段時間,又不是再也不見了,道别做什麼。”徒增一些沒用的情緒而已。
“您倒是看得開,就不怕這一别,再也見不到了?”
“隻要我們的方向一緻,就不怕見不到。”
“呵。”對方的語氣聽不出是贊美還是嘲諷,“你們倒是情比金堅。”
“指揮官說笑了。”郁聞安認認真真收完最後一筆,合上記錄冊:“亂世談情愛未免有些奢侈,我還是知曉輕重的,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前,我會以她的性命為重,多的不敢奢求。”
亂世的生死不定,大家都害怕今日活着的人,明日就死去,久而久之,他們變得冷漠,變得幹枯,不敢從心裡分出一丁點的感情給别人,生怕日後分離還要經曆剜骨之痛。
指揮官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專屬向導,盡管他已經拿到了資格許可。
所以他是有些嫉妒的,嫉妒郁聞安可以坦然面對分别,嫉妒酒時擁有一個如此挂念她的向導,當然,更多的是嫉妒他們兩個,居然擁有一段無比令人羨慕的羁絆。
“哼。”
指揮官不知不覺走到郁聞安背後,後肩後窺觑那個被他記錄的異種玻璃盒,最後将侵略的眼神落到他的側臉。
清冷俊逸,貌如天人。
白皙的皮膚和冷光融合的剛剛好,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上去。
摧毀欲從欣賞中迸發,指揮官擡起手,迷戀而急切地圈住郁聞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