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祈回頭:“壯哥!”
手環監測到受傷的迹象,立馬觸發防護機制,鎖住壯哥手臂,發射吊鈎。
吊鈎沖向花白的空氣雲,“砰”地一聲,應該是接觸到了棚頂。
下一秒,繩索猛地收緊,壯哥整個人像條魚一樣被掉到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尖叫聲淹沒在蒼白的雲色中,越來越弱,直到機器的電流響起後徹底消失在上空。
淘汰出局。
從受傷到出局,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
酒時回過神,看到大家眼中一緻的驚愕,但面前的局勢容不得他們再去震驚。
黑皮的蜥蜴吞吐着舌尖,下潛至水稻泥裡。
藍祈再次舉起槍,雙目猩紅地瞄準那隻該死的蜥蜴:“去死吧!”
腦海中小扶的聲音冒出頭:‘嘿!不要傷害它!它是精神體!’
如果精神體受到傷害,與之對應的,它主人的精神海會遭受巨大的創傷,嚴重的還會引發暴亂身亡。
酒時的身體比腦子更快做出決定,直直地撞上槍身。
槍口偏移,巨大的能量波炸在稻田裡,火花與水花四濺,留下一個黢黑的坑。
“酒時你幹什麼!”在藍祈眼中,酒時剛才的行為不僅是搗亂,還是不要命!
為避免他再次開槍,酒時擋在幽深的槍口面前,心髒害怕得顫栗。
在暴怒的藍祈面前,寸步不讓:“它是精神體,不是異種,你要是傷了它,那就等于傷害了你未來的戰友,這樣你也沒關系嗎?”
“什麼?”怎麼可能是精神體?
水稻絲絲搖晃,那條蜥蜴早已不見了蹤影。
藍祈神情恍惚,如遭雷擊般地愣在原地。
他剛才險些開槍中傷一個精神體。
舉在半空中的槍慢慢晃動,郁聞安站出來按住他指向酒時的槍,眼神示意酒時趕緊離遠一點。
“我感覺到了微弱的精神力波動。”他聲音冷靜理智,“那隻蜥蜴應該是對手的精神體。”
有了郁聞安的肯定,藍祈氣憤地甩下槍:“青山學院的那群狗東西,居然用這種方式!我們的敵人難道不該是那群異種嗎?”
“這是比賽,我們是對手,成為隊友那可是以後的事情,關現在什麼事兒?”酒時道出了對手的心聲。
“酒時,你有沒有搞錯,現在我和你才是一個隊伍的,你幫對方說話算什麼?”他很生氣,氣到遷怒于身邊的人:“看上了江原那個小白臉,就真把自己當他們的人了?”
“藍祈!”郁聞安厲聲警告,“酒時剛才推了你一把,是在幫你,如果對方因為精神暴亂而死,你可就攤上麻煩了。”
藍祈握了半天的拳,撇開頭,什麼話也不說。
一直以來,藍祈都有他堅持的正義,輸赢固然重要,但不該以傷害别人為途徑,再怎樣也要堂堂正正的。
隻不過經曆了這一遭,他感覺隻有自己一個人堅持的正義,完全就是個笑話。
藍祈懊惱地錘了一記槍:“青山學院就是吃準了我們不會傷害精神體,才用這種方法,卑鄙!呸!”
古洛依:“他們隻是選了一條更有利于他們的規則。”
“他們要是一直用精神體攻擊我們,我們難道就這樣任他們攻擊,不還手嗎?”
“不會的。”與情緒激動的藍祈相比,酒時冷靜多了,她眼睛一斜,一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要相信我,在玩規則這一塊,目前還沒有人玩的過我。”
規則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那就一定有漏洞,既然有漏洞,那她就可以借題發揮了。
藍祈不止一次領教過她的本事,看到她的笑容,後脊莫名開始冒汗。
咔哒。
五号棚區的畫面終止。
水晶吊燈折射着人造極光,将整個觀戰台映照得如同夢境。
香槟和高級香水的味道彌散,混合着某種緻幻劑特有的甜膩氣息,聯邦的權貴們身着定制的納米禮服,高舉着香槟,圍坐在環形圓桌面前,中間的全息影像漸漸消失。
指揮官走進觀戰區,他剛才關停全息直播的舉動引起了權貴們的不滿。
“指揮官大人,這是做什麼?正到關鍵時刻你怎麼暫停呀?”
“就是,要是錯過了精彩畫面,你拿什麼賠我們?”
“汪汪汪!”桌上的醜陋大狗也沖他叫喚。
“各位大人們非常抱歉,時間已經到了。”他嘴上說着抱歉,笑容卻不落下:“如果各位對5号區的情況還有興趣的話,老規矩,五根金條。”
遙控按鈕按下,每張座位面前升起一個密閉的箱子。
一位身着漸變紫長裙的貴婦優雅地晃動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液體泛着詭異的熒光——那是用基因改造技術培育出的“永生花”釀造的。
“以前觀賽一次算五根,現在每八個小時就算一次,未免也太貴了。”她的五根金條就在手邊,卻遲遲不拿,“白塔的經費已經緊張到這種程度了嗎?”
指揮官不卑不亢:“畢竟地下城的建造是個大工程,耗費的資金和能源都不是小數目。”
“哼。”
五根金條落入黑箱。
指揮官點頭感謝。
“若是對其它賽區感興趣,各位大人也可移步别的房間。”他指向身後的通道,姿勢标準得像個高級服務員,“等在座的各位決定好,我們再開始。”
三四個權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昂首闊步離開了房間,至于去哪兒,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最後,桌邊剩下零星幾人。
指揮官重新按下按鈕,全息影像再次浮現。
“那就祝各位,觀賽愉快。”
觀賽區的機械門落下,指揮官臉隐匿在暗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