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加個聯系方式吧。”江原主動替她解圍,一邊往她的方向走,一邊擡起手腕露出好看的腕骨,以及銀色的通訊手環,“以後說不定還是同事呢。”
清風徐來,儒雅的青衫男子步伐堅定,眼神裡從始至終隻有她一人。
沒出息的酒時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哪怕捂着嘴,笑意也從眼睛裡跑了出來。
她努力抿着嘴,假裝正經地松開捂嘴的手,将自己的手環湊了上去。
匹配成功。
“酒、時。”溫和的嗓音一字一頓,将她的名字念得缱绻動人,酒時憋着的笑馬上就要露餡了,結果聽到下一句:
“我聽說過你,之前你和那個向導的事情。”
劈裡啪啦。
心裂成兩半的聲音。
笑容逐漸僵硬。
“呵,呵,你長這麼好看,肯定知道什麼是三人成虎吧,我和那個向導什麼關系都沒有。”酒時一直盯着他的胸前的口袋,不敢擡頭和他對視,“非要說有的話,就是一個學院的同學而已。”
江原看向她身後的那群人,各個樣貌不凡,身上穿着相同的制服卻氣質鮮明,讓人過目難忘。
此刻,他們看着酒時的表情各異,有緊張的、有嫌棄的、也有漠不關心的......看着像是一支随時都能解散的隊伍。
他視線掃過,努力尋找她口中所謂的“同學”,最終對上郁聞安冷淡的眼神,心中了然。
“就算有也沒有關系,我是覺得你很可愛,所以才想認識你。”說話時,嘴角挂着溫和的笑意,眼神裡滿是真誠。
甜言蜜語誰不喜歡聽,酒時也不例外。
她笑呵呵地收下誇贊,回了一個膚淺的“你也很好看”的評價,讓江原哭笑不得。
兩人打得火熱,從興趣愛好聊到未來規劃,談天說地、不亦樂乎。
酒時把握着時間終止了話題,意猶未盡地轉身。
七雙眼睛不約而同地凝視着她,吓得她後退了一步,“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魏紫珊:“哼,看臉的膚淺女人。”
“就是!”柏瑞安附和。
好舍友古洛依沒有指責她,隻是囑托:
“大膽追愛的行為值得鼓勵,但比賽畢竟是比賽,可不要因私失公。”
“喂喂喂,在你們心裡我就是這個形象嗎?”
能不能對她有點基本的信任。
他們在藍祈的帶領下揚長而去,空留決絕的背影。
酒時:“......”
好在郁聞安本着不抛棄、不放棄的原則,走了幾步還回來等她:“進場了,走吧。”
酒時心裡頭一暖,小跑着來到他的身邊,笑呵呵:“還是你好。”
但事實證明,人啊,不能高興得太早。
“再不對你好點,我恐怕馬上要從沒什麼關系的學院同學,變成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了。”他似乎在意極了,但口吻依舊是冷淡克制,沒什麼感情。
酒時嘴裡嘀咕:“我不就是和别的學院的向導聊了一會兒天,你們至于嗎,搞得我叛變了一樣。”
“聊天嗎?”郁聞安語氣驚訝:“你不說是聊天,我還以為是相親。”
“......”好好好。
口香糖還她!
“郁聞安同學。”她連名帶姓,還帶正經後綴詞,十分認真嚴肅地叫住他:“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話很刻薄诶。”
他大概是剛剛意識到,表情從驚愕變為凝重,憋了很久憋出一句:“抱歉。”
酒時差點忘了這是個較真的主。
她不敢繼續裝嚴肅,立馬變回嘻嘻哈哈和的模樣,胳膊肘往他腰間拐:“我逗你呢,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這是好事兒啊。”
她比郁聞安快了兩步,然後轉身面對他,笑着逗他:“畢竟說話刻薄的郁聞安,要比鐵面無私的郁聞安鮮活一些,我就當這是咱倆關系更進一步的證明。”
見人低着頭不說話,酒時還不依不撓,偏要湊到他面前:“你沒有異議吧,郁聞安同學?”
埋着頭的郁聞安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窘态,可酒時非追着要看,他有些惱羞。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話、一個舉動,就能把他甯靜的心池攪成一趟渾水。
“酒時,你是見個人都要招惹嗎?”
“什麼意思?”這人怎麼莫名其妙還生氣了,和魏紫珊一樣。
“外面的向導不夠你玩的,你還要來找我嗎?是拿我練手,還是覺得我會上鈎?”郁聞安不喜歡酒時這種對待感情随意的态度,好像一段關系她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完全掌握在她手裡,根本由不得别人。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讨厭來源于深深的不安,他很害怕成為那段關系裡随時會被宣判出局的角色。
但令他生氣的卻是,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因為一點點小事就亂心動。人家壓根連鈎子都沒放,他想上鈎都沒處咬。
酒時面露驚恐,不知道說了多少個“不”,“我哪敢玩弄你啊。”
就說模範生很難搞吧,純情,戀愛經驗少那都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會認真啊,一旦當真了就會像解數學題那樣,得不到結果不罷休,招惹上了就很難脫身。
她到底有哪些話讓他誤會成這樣?
“我們隻是關系一般的學院同學,頂多摻了點交易,你不需要特意為了哄我開心,說些好聽的話。”
“不是。”酒時這個是要辯駁的:“我說的是實話,怎麼到你嘴裡就成滿嘴跑火車,哄你開心,來釣你了?”
她據理力争:“難道在你的生命當中,隻有戀人能夠來肯定你,讓你開心起來?”
“不是,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一擊制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