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聞安覺得自己不該助長這種不良風氣,奈何拗不過執着的酒時。
就這樣,本想阻攔的郁聞安也成了她的同謀,高舉着“自告奮勇”的手。
一看是自己的得意門生,歐若同意了。
進入隔間,治愈的白色映入眼簾。
為了減輕裡面人的心理壓力,從裡面是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的。
酒時在助教的幫助下穿戴好檢測設備,等到傳聲筒裡傳來歐若的“可以開始”,她便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郁聞安。
說實話,她也好奇自己的精神圖景。
殷切的等待一分一秒地過去,酒時遲遲沒有等來郁聞安的動作。
?
“郁聞安……同學?”她不好太着急地催,原地客套了一下:“剛才歐若老師說話了,你是不是沒聽到呀?”
“聽到了。”
“哎呀。”既然他不動,隻好酒時來動了,她背着手,一步一扭胯地來到郁聞安面前,假意羞澀地扭捏了一會兒,然後一個小拳頭砸在人家胸口。
“别害羞嘛,怎麼還要我主動。”
郁聞安看着臉不紅心不跳的人,闆着臉與她拉開距離。
“啧。”酒時奮起直追,戰靴抵住他的白皮鞋:“我都給你當小白鼠了,你還有什麼好扭捏的。”
“我怕我的精神力失控。”他将雙手藏在背後,不敢去觸碰酒時。
他怕又像之前那樣,控制不住地想要向她散發向導素。
直到被逼到牆角,他側過頭,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樣。
看得酒時牙癢癢:
“那你幹嘛做我的搭檔。”
“你很吵。”他隻是想讓耳邊清靜一點。
“……”
“好好好。”酒時幹脆不裝了,她強硬地探到郁聞安背後,摸到那雙躲藏的手。
意料之外的冰冷傳來,她吸了一口氣。
“酒時同學,你先放開我。”
郁聞安的唇瓣失去血色,顫抖不已,似乎在抑制些什麼。
滿足的童音貫穿腦海,酒時瞬間懂了。
小扶在吸收陽光味的向導素。
該死的,這棵樹還真的看上郁聞安了。
“我,我沒有不配合,我,隻是需要一點時間接受……”被壓制住的風紀委員大人沒什麼威嚴。
她不顧郁聞安的阻攔,執拗地将五指擠入他的指縫間,十指緊扣。
郁聞安大驚失色,伸出另一隻手抵在她的肩上,體内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流失,他有氣無力地推搡了一把,警告她:“外面有人看着,你别亂來。”
那力氣就跟貓兒撓似的,酒時輕笑,一副流|氓的做派:“我怎麼亂來了?探測我的精神圖景不需要接觸我的嗎?”
“滴——滴——”
治療室裡閃爍起紅燈,歐若的警告聲音響起:“酒時同學,這是課堂,請端正态度。”
場外的學生們可都看見了!
這酒時!膽子未免也太大了,當着師生的面就敢和郁聞安說那些混賬話,她敢說,他們都不敢聽啊啊!
“咳咳。在端正了。”酒時識趣地後退半步,牽着的手卻不松開。
“快點,你趕緊做好準備,不然我就要成耍流|氓的了?”她晃着兩人牽着的手,撺掇他主動放出精神觸須,滲入她的精神屏障,一探究竟。
他的向導素都能進來,想必精神觸須也不會很難。
郁聞安雖然難受,但也不至于到忍受不了的地步。
酒時的建議,他也在考慮。
氣息越來越重,房間裡多了一絲不可說的氛圍。
喇叭裡又傳來歐若護犢子的聲音:“酒時同學,聞安的狀态不太對勁,你先放開他。”
“哈?”搞毛啊,牽個手而已。
酒時一邊不情願,一邊害怕人真挂球了,嘗試着從他的指間退走。
微冷的大手忽然收緊,那張不可亵渎的側顔對着她,清冷的眉眼疑似沾染了世俗的情緒:“我沒事,繼續。”
郁聞安也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前兩次向導素被吸走的時候,他一直處于被動的局面。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他反倒沒那麼慌張,很快開始調動自己的精神力。
歐若搖搖頭,有種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的痛心。
酒時樂不可支,沉浸式地閉上眼。
嘿嘿,她期待得不得了呢。
意料之中的阻礙沒有到來,帶着向導素的精神力凝成觸須,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酒時的精神通道,穿過破碎的屏障,探入幽深的圖景之中。
然後,杳無音訊。
郁聞安疑惑地又試了一次。
觸須落入黑暗,然後,什麼反應都沒有。
此時,酒時如遭雷擊,全身僵住。
爽感從尾椎一路蔓延到神經,爽到頭皮發麻,想要叫出聲。
她拼命忍住羞恥的聲音,腦子裡的那棵樹則毫無顧忌:“好幸福~”
嘴替。
“滋滋”“滋滋”
監測的儀器開始運轉,兩個顯示屏上同時浮現出畫面:
一片漆黑的、看不見盡頭的黑暗,隻有一抹微弱的星光亮起。
兩塊屏幕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這是酒時的精神圖景,教室裡唏噓一片。
“F級哨兵的精神圖景就這?分明什麼都沒有嘛。”
“天呐!烏漆麻黑的一團啊……”
“果然是F級才有的實力啊,噗哈哈!”
不知道哪裡爆發了一聲嘲笑,全體都跟着笑出了聲。
連歐若都擰着眉毛,端詳着那副精神圖景。
他都無法探測到的精神圖景,居然隻是這樣一副空蕩的模樣。
莫非,真的隻是因為基因等級差距太大,所以才沒有辦法嗎?
可郁聞安……等級不是罕見的3S級?
差距更大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