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古老而神秘的職業,常年深居白塔,負責溝通天地,預知未來,被稱為聯邦命運的指引人,世代沿襲。
酒時第一次見到活的祭司,不免多打量了一會兒。
敏銳的視線穿過人群,直直地望向她,似要望穿她的靈魂。
精神海深處傳來嗚咽,波浪翻湧,似有風暴再度重生。
酒時目光閃躲,隐入人群,那種感覺太可怕了。
格鬥配對由系統分配,米洛解散列隊後,各班回到各自分配的區域,等待場地中心的屏幕播報人員上場。
摩拳擦掌,準備一展身手。
酒時裝模作樣地熱身,柏瑞安不惜跨越千山萬水來找她。
“哎,你匹配到誰了?”
她做完一個拉伸,伸出星環給他看,藍色的光圈浮現出白字:
藍祈。
哨兵學院的第一名。
“嚯!”柏瑞安驚歎她的倒黴程度,“第一對第一,這麼精彩。”
“滾。”
“我匹配到了你舍友,你幫我求求情,讓她放點水,别讓我輸那麼難看呗。”
“柏瑞安同學,按照校規第十條:考試應該遵循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如有違反,一律記過。”
“好家夥,你郁聞安附身啊。”
“呀呀呀!”酒時吓得揮舞了一套拳法,“不要在我面前提這麼可怕的名字。”
這是作為被風紀委員長期支配後的ptsd。
柏瑞安緊急安撫炸毛的她:“好好好,我不提了,你快别發病。”
那套空氣拳吸引了不少關注,柏瑞安拉着她往邊邊角角躲。
一個靠砸錢走後門的關系戶,在實力為尊的向哨學院難免惹人争議。
“诶,那個好像是個F級哨兵。”
“據說她老爹特有錢,咱們學院的教學樓好像就是她老爹蓋的。”
“她還特花心,私下裡經常和向導亂搞,完了還不負責!”
“啊?誰會跟一個F級哨兵啊。”
“人家家裡有錢啊!”
“有錢又怎樣?有錢能打得過污染物的異種嗎?還不是靠實力說話。”
“對上藍祈,有她哭的……”
顯然,大家都想看酒時的笑話。
“不聽不聽不聽。”一雙大手捂住酒時的耳朵,隔絕了繁雜的聲音。
她耳邊嗡嗡然,看着大高個,來不及吸鼻涕感動,他忽然揉了揉她的腦袋,憂愁不已:“對上藍祈,也不求什麼出風頭了,千萬别被打死了。”
“……”小瞧她。
酒時打掉那雙撸狗似的大手,“我能長這麼大靠的可都是實力,好嗎?”
那雙大手卷土重來,她微微側身,讓它降落在肩膀上。
柏瑞安闆着一張嚴肅臉,“我是真的關心你,白塔這次戰略失誤,好幾位年輕的将領犧牲,此番來學院有很大概率是提前選拔,藍祈是學院主推,他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我怕他下手太……”
場上的電子播報屏開始廣播,“請柏瑞安、古洛依同學到候場區就位。”
反複響起的電子女音不斷催促,柏瑞安煩躁地把黑發揉成一團糟。
輪到酒時安慰:“沒關系的,不要有壓力,不死就成。”
話落,她表情凝重,捏了捏他雄壯的肩膀,示意自己一直都在。
“……我真是謝謝你啊。”
“不客氣。”
在萬衆的好奇與期待中,柏瑞安和古洛依同時進場。
酒時翻身躍上觀衆區,挑了個一覽無遺的好位置。
柏瑞安人高馬大,相貌堂堂,看着頗有精英哨兵的架勢,他對面的古洛依斯文高挑,鼻梁架着一副呆闆的黑框眼鏡,兩眼無神,目視前方,戰力似乎堪憂。
“哔——!”
哨聲拉開了近戰的帷幕。
古洛依摘下眼鏡,隻用了一招擒拿便掣肘住柏瑞安。
場館裡回蕩着凄慘的“痛痛痛!”
毫無懸念的比賽提不起酒時的興趣。
她背靠硌人的塑料椅,把目光投向對面的觀衆區。
白塔的那群人氣度不凡,舉手投足之間透露着權力滋養出來的優越,和周圍青澀的學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意氣風發的少年們面露憧憬,雀躍又興奮地望向高台上的大人物。
這些身居高位的領導者,又是多少人的理想。
這套體系日複一日的輪轉,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野心家,最後都變成了高台上這幾個人的模樣。
酒時隻覺得沒勁,開始尋找貌美向導。
俊朗的、溫柔的、硬漢的……
眼花缭亂的風格逐漸迷亂了酒時的眼,直到看到一張嚴肅死闆的漂亮臉蛋,隔着百米之遙,她似乎感受到了來自高齡之巅的暴風雪,酒時頓時熄了火。
強迫人家的畫面曆曆在目,不斷攻擊着殘存的良知。
她抓了幾縷頭發擋臉,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裁判的哨聲在此時吹響,柏瑞安不出所料的慘敗。
全場沸騰,錯亂的身影中,寒氣逼人的視線模糊不見,酒時得以長呼一口氣。
氣還沒喘到底,宣判她命運的播報即刻到來:
“下一組:酒時、藍祈,請兩位同學進入候場區。”
難兄難弟,連上場出糗也是後腳跟着前腳跟的。
比賽區域,酒時換上一身緊身訓練服,随意地将及肩的短發撩起,用皮筋固定住,淩厲的眉眼盡顯無疑。
但如果仔細看,她紮頭發的手一直在抖。
藍祈在掌聲中登場,高大魁梧的身形一步步向酒時走去,在氣勢上就已經遙遙領先。
勝負在這一刻似乎有了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