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
最終,陳辭兮還是回了一句,“你們别擔心,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他不顧冉冉的叫聲,走到了木門前。
木門被鍊子鎖住了,時間留下了斑駁的鏽迹。
“你要進去?”白珂見陳辭兮在那裡研究鎖鍊,問他。
陳辭兮嗯了一聲,伸手撥了一下鎖鍊,鎖鍊發出了不同于他表面鏽迹斑斑的清脆的碰撞聲,接着,卡啦一聲,鎖鍊裂開,掉到了地上。
木門自動打開了,陳辭兮站在門外,卻看不清門内的任何東西,門内的一切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層紗,籠罩在黑暗之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隐隐約約的香火氣和耳邊細細的笑聲。
陳辭兮轉身,發現原本在不遠處的三個人不見了,他也沒多驚訝,擡步邁入了廟門。
進入廟堂,陳辭兮整個人被白色的霧圍繞起來,手電筒的光根本沒法穿透那些白霧。
這似乎是人們燃起的一根一根的香,飄來的一陣一陣的香煙。
手電筒這種死物的光不可能穿透白霧,因為這是人們留在這裡的信仰,他們内心無法忽視的,佑護他們的神明。
被推舉出的,庇護鎮子和居民的小王子。
白霧似乎淡了一些,陳辭兮摸着往裡走。
他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一個大院子,腳下泥土沒長什麼不該有的東西,而是光秃秃的,他摸了半天,感覺自己在打轉悠,于是站在原地,不再摸索。
“可以舉報遊戲裡PM2.5超标嗎?”陳辭兮随意地看着周圍的白霧打岔,他的系統懶得理他。
作為人心裡信仰的本身,他們永遠不會消失,除非信仰他們的人放棄了心中的信仰。
燃起的香火為了信仰,可最終親手熄滅了自己手中的香。
白霧永遠不會消散,因為信仰永遠在這裡,而隻要他們在,即使人來人往,香火也會永駐廟堂。
陳辭兮不打算讓這些白霧消失了,因為他做不到。
信仰者無處不在,就算香火斬斷了頭還留着綿延數百裡的根。
陳辭兮摸索着往前走,這次他沒再在原地打轉,而是找到了廟堂的入口。
他把手中未燃盡的一根香熄滅,推開虛掩着的門走進了這座廟堂。
廟堂裡沒有白霧,布局一清二楚。正對門口的是一個大台子,台子上放着兩個小孩子的雕像,小孩看起來五六歲左右,五官已經模糊了,唯有眉心一點朱砂依舊嫣紅。
整個一樓空蕩蕩的,陳辭兮圍着牆壁轉了一圈,最後走到那兩個孩子面前。
這就是劇情裡說的小王子嗎?
陳辭兮打量着孩子面前的供台。
供台上放着許多肉類,但通通都是泛着血絲的生肉白色的蛆蟲不斷地從肉裡爬出來,再鑽回到肉裡,幾滴血順着供台滴到了地上,血腥味瞬間在不大的空間中擴散開來,将陳辭兮包圍起來。
身後忽然發出砰的一聲,原本大開的木門關得嚴嚴實實,外面發出鎖鍊碰撞的聲音。
陳辭兮看了一眼自己的積分,958。
還行。
他幾步走到門前,伸手推了幾下,門就跟焊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釜底遊魚啊我現在是。”陳辭兮啧啧道。
啞巴了好久的白珂跟着冷笑了一聲,“這叫關門打狗,也可以說是甕中捉鼈。”
“你又罵我?”陳辭兮抽空跟系統鬥嘴。
“我罵什麼了?”白珂有興緻給陳辭兮放松一小會兒,于是接了話,雖然不是什麼好話。
陳辭兮張嘴又閉嘴,最終選擇吃了這個啞巴虧。
廟堂因為大門緊閉,光線暗了不少,陳辭兮隻得再次把手電筒拿出來,轉身走回供台前。
小孩的笑聲,哭聲,叫喊聲忽然響起,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越來越刺耳,聲音似乎環繞着整座廟堂,不想像是信仰的稱頌,倒像是信仰的怒火。
陳辭兮被吵得有些頭疼,他拿手電筒掃了一下兩個石像,小孩子下巴的部位突然出現了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地向下滴落。
供台上的生肉少了半盤,從裡面滲出來的血淌到地上,流到了陳辭兮腳邊。
“抓緊時間。”白珂對還在打量小孩的陳辭兮說。
陳辭兮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往樓上走。
“我是讓你抓緊時間想辦法出去,不是讓你抓緊時間上樓!”白珂對他這個不怕死的精神給驚到了,在他的印象裡,沒有幾個人跟他一樣……楞。
那些人都對自己的命看得十分重,甚至不惜去……
但這個人不一樣,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死,而是……
“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就有點可惜了。”陳辭兮一邊說,一邊飛快順着吱呀吱呀的樓梯往上跑。
而是抓緊一切時間去看一些極其危險的,可能會置人于死地的東西。
叛逆。
這是白珂想到的第一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