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萬不可驚動野姑,若讓她知曉人跑了,你肚子裡的螃蟹得吐個幹淨不說,狗命都難保。”
阿傑後背一涼,咬牙切齒地看了一眼地上還剩一口氣的來福,轉身朝酒肆奔去,勢必要将這對母女給揪出來。
二樓白雲間,屋子早已被李青翻個底朝天,最終在門縫處嗅到一絲腥味。
傅雲羨斂了神色,疾步越過屏風,“王妃你?”
“别我了你了......”張時鸢轉身坐下,“喝點茶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樓闆被震得嗒嗒響。
傅雲羨看了眼門外又看了看悠哉悠哉端坐于鼓凳擺弄茶盞的張時鸢,他雖有不解,也跟着坐下,靜候即将開場的好戲。
小二領着一幹人火急火燎地沖上了樓,開始逐個客房摸查,動靜大的尾房的白雲間都能聽到。
與白雲間一牆之隔的留香閣裡的男人被打攪了好夢,一把拉開門,沖到廊道大喊,“吵什麼吵!”
小二聞聲趕來,忙欠身作揖“ 客官息怒,有客人的小狸貓蹿出了門,小的跟掌櫃的正逐個房查看呢,還請客官行個方便。”
“不方便。”男人說完轉身嘭地一聲把門關上,幽幽丢下一句,“我這裡可沒發現什麼貓。”
吃了一記閉門羹的小二搖搖頭,對一旁的張二麻子說,“看樣子,這屋就算了,我們去查下一間。”
一側的張二麻子回想起這名暴躁男人,頓覺臉熟,卻又記不起在哪見過。
跟着小二行至尾房時,才發現掌櫃的跟廚子正谄媚樣帶上門畢恭畢敬地退出來。
“怎麼?尾房也查不得?又是個什麼人物?”張二麻子見狀瞬間騰起一股怒火,還未待掌櫃的關緊門,他就挺着胸脯上前試圖硬闖,被李青及侍從給一腳踹出幾丈遠。
張二麻子愈發來氣,對方越不讓他看,越證明這屋子有蹊跷。
且不說他三個時辰前就在這屋子當着那對母女的面将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爹給刺死,這會新住的人還不讓進,很難不說這倆母女就偷偷藏在這間,索性昂着腦袋就是一頓鬧。
“ 不是心虛為什麼不讓查!”張二麻子越發來勁,扯着嗓子吆喝,“ 快來看權勢公子哥仗勢欺人啊!”
傅雲羨隻覺得聒噪,他并不想理會,揚揚手讓李青随便打發了去,反倒是張時鸢來了興緻,利索地站起身一把拉開門。
與她一同開門的還有隔壁蓄勢待發的暴躁男人,周淩陽。
“來,你說說看,怎麼個仗勢欺人,若是說的在理,我給你做主。”張時鸢環抱着雙臂依靠在門側,睨了張二麻子一眼,并未注意到前方已經驚掉下巴看熱鬧熱心吃瓜路人之一的周淩陽。
“時鸢......”無人注意到他那輕輕喚出的名字。
“哼,做主?”張二麻子冷哼一聲,“你們一丘之貉,你做哪門子主?”
“哦?”傅雲羨聞聲起身來到門邊,“ 李青,放開他,讓他說。”
傅雲羨出現的那一刻,周淩陽眼神瞬間充滿敵意,他不用想就知道這就是那北軒王傅雲羨。
“想不到堂堂北軒王竟這般嚣張跋扈,以為在這僻壤荒野就沒有王法了麼?”周淩陽陰恻恻說道。
張時鸢此刻才注意到這來者不善的吃瓜群衆,頓覺眼熟,卻又想不起是何人。
「你老相好的。」柳仙幽幽在她耳邊吹一句。
......張時鸢一時語塞,這該不會是那竹馬周淩陽吧?
「你瞧他那眼神幾乎要把你吃了。」嫁衣女鬼附和道。
李青跟幾個侍從聞聲不由得握緊了刀柄。
傅雲羨此時終于擡起正眼看這群人。
“北軒王?”張二麻子跟掌櫃還有廚子這下子徹底愣住。
其他看熱鬧的賓客耳語聲紛紛大了起來。
「這不會是那開棺材鋪的鬼王爺吧?」
「八九不離十,你看他那身華服,還有那娘子的裝扮,想必是前不久大婚的新王妃。」
「那這位敢直呼他名諱的男子又是何人?」
「他你不知道啊,就是汴京最大藥鋪行周董睿的公子,周淩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