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日子。
據說是什麼什麼誕辰,什麼什麼春沐,什麼什麼大赦。
但總之,是個碰上了難得好天氣的好日子。
為了紀念這個美好的時節,大娘子拉出了後院裡的一幹妾室婢女,拉拉雜雜搞活動,雖然實際上還是那恩威并施的一套,但怎麼說呢——又有席可以吃啦!
作為一年前被送到府上的妾室之一,我對這位正室娘子沒啥意見,她處事公正、不濫用私刑就是我最大的福音,至于其餘的小缺點那都無關緊要。
比起那些爛死在亂世裡的苦命人,我這有吃有喝有穿有住就是最大的幸運,感謝老天讓我來到了一個長相正好的少女身上,不會醜得不堪入目,也不會美得過分醒目。
我知道自己身無長處,如今能活一天是一天,活不下去了再找個地方吊死,腰帶一扔,房梁一挂,綠色無污染。
席面開了,端上來好幾碟沒見過的菜色,如此好事哪能拉下,我一一試過,雖然和記憶裡的食物完全沒得比,但比起往日來的夥食着實要好不少……
也就在此時,咱們的将軍大人闖入了後院,全身披挂,脖頸通紅神情興奮——其實他還算年輕帥氣,而且滾床單的時候很樂于展耀雄風,賞賜小老婆的時候也很大方,所以我還挺喜歡和他的。
呃,這個喜歡單指和他滾床單,畢竟誰能拒絕一位技術一流且沒有不良愛好的大雕呢。
當然啦,後院裡就沒有不喜歡将軍的女人,也包括大娘子,她擁有最合法最穩固的地位,于是先溫溫柔柔地警示了一番其餘妾室,随即端起酒杯想要敬一敬夫君,敬酒的奉承話都說得恰當又漂亮,正如她這個人一樣,溫雅大方,不愧是這個時代的貴族女兒。
将軍哈哈大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他看起來更興奮了,血色幾乎要染上雙眼,我在角落裡看着,突然就感到了一陣不祥。
媽的,不要啊,這個安生的日子難道要過不下去了嗎。
那什麼房梁吊腰帶屬實是玩笑話,就好像我上輩子也不會真的去橋洞底下蓋小被,我抄起割肉小刀,蹭蹭蹭縮到了柱子後面——其實屁用沒有,純粹心理安慰。
再然後,我那從來不出錯的預感應驗了。
大笑三聲之後,将軍扔掉了酒杯,溫柔無限地對大娘子道:“我正是要一飛沖天了,隻求娘子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