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葉夫根尼,在此就不贅述姓氏了。
也許我的身世算得上坎坷吧?父母雙亡,隻給我留下一個妹妹,然而……也許我的性格算得上軟弱,而且因為難産,我的身軀算得上孱弱,甚至連酒都無法大量飲用,在絕大部分人眼中我也許根本就算不上個男人。
這麼多算得上……我的叙述很混亂吧?我想我的修辭不至于糟糕到這個地步,但我的思維已經隻能支持我組織到這一步。
……怎麼說呢,旁人的眼光與我毫無幹系,但是我還有一位相依為命的妹妹,她是我唯一的血親,我愛她。
但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兄長。
也許是因為我的身體和性格,我的妹妹從小時候的開朗活潑變得越發強硬兇橫,她學會了打架學會了罵人,擋在我身前保護我。
我真是,太失敗了。
*
我們都長大了,連我的小妹妹都進入了中學,她是個大姑娘了,有着健康的力量和堅實的體質,她熱愛戰鬥與突擊,我為她驕傲。
她甚至得到了同齡人的崇拜與畏懼,他們叫她“冬将軍”。
真好啊,烏薩斯的冬将軍。
而我則進入了本地的一所大學,謝天謝地我也不算是徹底的廢物,媽媽的醫學天賦遺傳給了我。
我有謀生的手段能給家中提供經濟來源,可以讓妹妹無憂無慮地上學,讓她不用操心生計。
原本這一切都會這樣繼續下去,我找一個與我相似的妻子,再給妹妹找一個她看得上的伴侶,然後我們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生活,每當冬天就圍在一起相聚。
……
原本。
*
災難爆發了。
在這一刻我什麼都不想,我隻想要活下去,我翻進了中學的圍牆找到了我的妹妹,我們無頭蒼蠅一樣逃命,這一刻我是這樣慶幸我有拿得出手的醫術,而我的妹妹又是這樣無所畏懼。
她帶領着我,我為她驕傲。
我們的流亡非常慘烈,妹妹是個這樣善良的好孩子,她救了許多同伴,遭遇了背叛也找到了知交,我們組成了一個穩定的小隊伍,眼看着勝利就在明天,她甚至已經定下了未來的方向,但是——
命運是這樣殘酷。
“我們去羅德島!”我的妹妹一如既往自信地和我說,“他們和萊茵生命不一樣,不問出處收容礦石病人!隻要去幫忙就可以得到救治!”
我們的小隊中隻有四個人,而其中隻有我不慎沾染了源石,感染了礦石病。
礦石病是一種絕症,它會以一種危險的形式增強人的法術使用能力,但是卻會在患者使用法術的過程中不斷擴大感礦石病染範圍最終奪走感染者的生命并以其作為新的感染源。
我也是醫生,我太了解礦石病了。
其實我一點也不後悔被感染,因為礦石病給予了我強大的救助能力,不需要手術室我都能夠輕輕松松地将瀕死的病人救治,我能因為這種方式保護妹妹和我的朋友們,實在是太好了。
羅德島……我聽說過這個地方,他們是礦石病的專家。
妹妹的決策是正确的。
但是我無法跟随他們走下去了。
我是醫生,我知道的。
我的身體本就孱弱,如今壽命也快走到了盡頭,身上的礦石病也即将爆發,妹妹和另外兩個小姑娘都不是病人,她們在我身邊會被我傳染的。
這怎麼能夠?假如她們真的因為我患了病,我即使死去都不會原諒自己。
于是在即将離開的一個早晨,我留下了訊息後轉身離開,她們被我支開,我将所有收集到的東西都留給了她們,從今往後隻能讓這三個女孩兒相互照顧了,我……我……
我真是,太失敗了,我不配當一個兄長。
我背對着她們,往災難爆發的地方走。
切爾諾伯格是我的家鄉,我應當死在這裡,和爸爸媽媽一起。
天上下雨了,雨水是猩紅色的,有着令人反胃的氣息。
我緊緊抓着手中的急救包,最後在廢墟上失去了意識。
*
瘦削蒼白的青年從病床上上醒來,他身邊圍着幾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