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在高速移動中。

周身的氣流被披風切割，發出獵獵聲響。

接近夜晚的空氣愈發潮濕，零星的雨滴簌簌落下。每一滴水花都像是敲擊在他恪守多年的底線之上。

就好像是在敲響警鐘。

當神谕告訴他，定位顯示傑森與艾莉森同時逼近小醜藏身處時，他腦内閃過最糟糕的預案：

昏暗的下水道、閃爍的紅光。死去的小醜和新生的‘哥譚之王’。

他曾見過擁有這種力量的人：刺客聯盟的拉撒路池，小醜的混沌哲學，那些試圖扮演上帝的存在終将被權柄腐蝕成新的深淵。

……這也是他一直所擔心的。

當艾莉森從有待觀測的混沌鄰居變成新的反派，哥譚會怎麼樣？

盡管蝙蝠洞的電腦裡已經存儲了針對艾莉森的應對預案，但他依舊期望最壞的情況不要發生。

等蝙蝠俠趕到目的地，下水道裡安靜得近乎詭異。

他快速走進，看到了靜靜對峙的艾莉森和傑森，還有地上氣息奄奄的小醜——

——等等？

那是小醜嗎？？

布魯斯凝視着污水中扭曲的倒影——一條覆蓋着油污、反射着詭異光芒鱗片的人魚尾巴，正無力地擺動着。

小醜什麼時候變成‘美人魚’了？？

“蝙蝠——”地上的小醜看到了他，正試圖從地上拍打着魚尾向他沖過來：“救我，救救我！這個該死的女巫把我變成了醜陋的人魚……”

這個配色你也覺得醜嗎？

蝙蝠俠皺起眉，默默的後退了一步。

“解釋。”但他還是向着艾莉森的方向發出疑問，喉癌嗓比平日還要低八度。

艾莉森聽到聲音，回頭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你來啦？我正想跟你說呢，我給小醜做了個簡單的市民類别調整！”

“……你管‘把人類變成人魚’叫做市民類型調整嗎？”傑森的聲音猛地拔高，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憋笑。

“這樣更安全，也能拿到更多點數！”艾莉森攤開雙手，一臉理所當然地解釋，“人魚形态下他不能使用電子設備，無法離開水域。”

蝙蝠俠：“……”

他一時語塞，大腦正努力消化一切的信息。

不是……誰家好人會這麼有創意啊？

“你準備把他養在夢幻城堡？”他艱難開口，試圖理清混亂的思緒。

不得不說，夢幻城堡的不明生物已經夠多了，再加一個小醜魚似乎也不足為奇？

“不。”艾莉森搖搖頭：“把他放在我家有什麼用？放在人多的地方才好增加名氣值的。”

“……你要做什麼？”布魯斯的聲調些許微妙。

而艾莉森的雙眼亮晶晶答道：“藝術展覽！”

“在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展覽吧！這是我的第一個藝術作品，一定可以為我增加大量的名氣值！”

沒錯，經過今天的電視直播辯論，艾莉森的名氣值三星進度條又漲了一小截——距離解鎖【名流】專屬的"魅力四射"特征隻剩兩場公衆活動了！

如今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怎麼能不抓住！

“你說什麼？”小醜嘶啞着嗓子叫喊道：“你敢？這違反法律！”

“……沒人規定藝術品不能展覽，”傑森冷笑着插嘴道：“不過我不覺得這麼醜的家夥可以作為‘藝術作品’！”

“我會增加一點道具的。”艾莉森頭也不回，專注在自己的興奮中：“展覽主題就叫《浴缸裡的醜人魚》，投币可進行互動！”

說幹就幹！

艾莉森打開建造模式，快速為小醜增加玻璃展櫃，淡藍色的【藝術策展】特征生效後，展櫃四周自動生成介紹闆，角落還擺上了會噴彩色小紙屑的解說機器人。

一時間，小醜罵罵咧咧的聲音已經被一層玻璃隔開。

對艾莉森憑空造物的能力已經見怪不怪，所以傑森隻是好奇的用匕首背部敲了敲展櫃。

機器恰當的播報出艾莉森剛剛設定好的報價：

“親愛的顧客！您好！投币5美元體驗給浴缸【加水】或者【放水】，10美元可體驗【喂食叛逆人魚】項目，20美元解鎖【與人魚合唱小醜之歌】節目！”

他轉頭看到艾莉森還在給浴缸換顔色和增加裝飾，忍不住無奈道：“你确定這叫做藝術？？”

“當然！争議性展品流量更大！”她順手調整了小醜的鱗片光澤度，“看！我裝修好的展櫃光彩奪目的，晚上還會閃閃發亮！”

“——這不是重點！”傑森咬着腮幫子說道。

“人權！這違反了人權保護原則！”小醜大叫起來，突然發光的魚尾驚恐的抖動。

“提醒一下，你現在充其量算一半的人類。”傑森抱起手臂，忍不住對着展櫃踢了一腳。

“哎喲！”小醜跟着浴缸一起晃蕩起來。

蝙蝠俠緩緩走到展櫃前，看到上面的牌子上寫着：

【展品名稱】：小醜·魚

【藝術價值】：三星半

【争議指數】：98%

【社交媒體關聯話題】：#阿卡姆藝術展##人魚還是怪物#

【注意：輕拍玻璃可獲得人魚尖叫/狂笑體驗】

“……”布魯斯默默捏住眉心。

不是……人魚尖叫或狂笑是什麼鬼東西啊！！

“而且，我會為他每天發送三條推文。”艾莉森擺弄着手機，“隻要有人用相關話題在社交媒體上發布合影，還可以額外增加名氣值！”

距離5星名人指日可待！

又能漲名氣又能賺錢！簡直一舉兩得！

“那問題來了，”傑森眼睛牢牢的盯着浴缸：“展覽地點是？”

“當然是市政廳門口！”

“咳——”傑森一口氣似乎噎住了，他被震撼的無以複加：“理由呢？震懾哥譚的反派們？”

“咳……才不是。”艾莉森理直氣壯的開口道：“很簡單，因為我想當市長！”

傑森：？？

布魯斯：……！！

小醜：？！

沒錯，經過企鵝人的堅持不懈，艾莉森【罪犯】的職業生涯已經在今天早上達到了【老大】的等級。

她此刻的成就面版裡面已經有了金燦燦的BOSS稱号。

——所以，她需要找一個新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