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秦酒精中毒,被送去急診科洗胃。
談柔懷着沉重複雜的心情,替他在醫院裡上下奔忙,辦理了住院手續後,又打電話通知了謝秦的特助,讓對方趕緊過來處理謝秦本人的爛攤子。
談柔很想立刻離開,但是人道主義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也怕謝秦醒來後會立馬遷怒,又害他父母受到傷害。
然而醫院裡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忍不住盯着他一片淤青的脖子看,這讓談柔不僅覺得難堪,更是心碎得一塌糊塗。
還有好心的護士讓他趕緊去處理一下脖子上的淤青,談柔隻能尴尬地淡笑着點頭,謝過了對方,卻并沒有動作。
到了此刻,談柔也不覺得頂着一脖子傷痕有什麼了,這是警醒他的标志。
謝秦的特助很快趕過來,而謝秦也洗胃結束,被送去了病房,此刻正在沉睡。
特助趕緊出手壓下了謝秦住院的消息,又聯系總裁辦那邊安排了對方最近兩天的工作,讓謝秦安心養身體。
雖然如今謝氏的情況很不容樂觀,但是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
談柔一直在病床邊守着謝秦,低垂着頭,情緒低靡,抿唇沉默着。
過了兩三個小時,謝秦終于醒了。
特助簡直大喜過望,談柔卻要平靜很多。
謝秦酒醒了,看着周圍一片白色,聞着不太好聞的消毒水味兒,也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醉酒時候發瘋的記憶也在這時候漸漸回攏。
謝秦想到他暈過去之前狠厲地掐住了談柔的脖子,整個人瞬間陷入了驚怕之中,随後是濃濃的懊惱,以及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擔憂後悔。
他知道應該是談柔送他來的醫院,反應過來後立馬去找談柔的身影。
謝秦往旁邊望去,一眼便見到了裡面穿着一身粉灰色居家服外面随便套了件羽絨服的談柔。
而此時,談柔也恰好朝他看了過來。
隻是對方的目光古井無波,平靜得可怕,既沒有對他醒來後的喜悅,也沒有埋怨他的怨恨。
這跟謝秦想象中的模樣,千差萬别。
謝秦見他這般,那顆下意識忐忑起來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尤其看着談柔泛着青黑的脖子,整個人的情緒越發翻湧。
談柔生的白,所以青黑的痕迹在皮膚上就顯得格外顯眼,也看起來十分地觸目驚心。
“我……”謝秦盯着談柔,一時間啞口無言了。
然而談柔卻無所謂謝秦的反應,隻是公事公辦地道:“謝先生,你醒了?”
謝秦瞬間沉默,狠狠地被談柔的冷淡刺傷到了,甚至被刺激得生出了一絲無法掌控對方的惱怒。
謝秦一時間就不願意面對,他在事業上大受打擊,在談柔這裡,竟然也沒有得到對方溫柔軟語的安慰。
謝秦沒有回談柔,隻是沉冷地轉回頭,閉上眼休憩起來。
談柔依舊反應平平,甚至有些不耐煩,想問問謝秦他能不能走了。
他不想留下來照顧謝秦。
謝氏現在的狀況實在是危急,加之謝秦住院了,更是容不得他多喘息片刻。
輿論還在發酵。
但謝秦根本不可能向霍邢晏屈服,依舊在負隅頑抗。
謝秦住了一晚上院就出院了,繼續奔忙起來。
熬了兩天,輿論總算控制住了,但謝氏的股價已經不能再看,董事會的股東更是怨聲載道,甚至蠢蠢欲動起來,更有甚者,意圖在股價還沒繼續跌下去的情況下先抛售股票,抛棄謝氏,斷尾求生。
謝秦氣的差點兒氣急攻心,再次住院。
在公司發了一通火後,謝秦決定先回家順順火氣,首當其沖承受剩下怒火的人員自然是談柔。
謝秦回到家後,談柔都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對方拉扯進了房間裡,進行了一場折磨人的性/事。
談柔渾身都是青紫的痕迹,看起來觸目驚心,體力更是被榨/幹..得一無所有,隻能手腳無力地躺在床上,忍受身上傳來的痛感。
但談柔已經麻木了,精神上也習慣了去屏蔽這種痛意,所以現下對方依舊一臉面無表情。
謝秦坐在床沿抽着煙,眉頭依舊深鎖。
他回頭看了談柔一眼,見對方麻木冷漠的樣子,心裡剛得到平息的火氣再次冒了出來,無來由地厭惡談柔這樣的态度。
以往對方都是溫順的乖巧的,哪怕之前試圖逃離他,也沒有對他這麼冷漠無視過,而這幾天……
談柔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謝秦很不喜歡情人忤逆他的想法。
“談柔,你在想什麼?”謝秦盯着談柔,沉聲開口。
聞言談柔才稍稍有些反應,然而卻沒有給予謝秦哪怕一個眼神,隻是趴在床上繼續垂眸沉默着。
他這反應瞬間把謝秦惹火了。
謝秦轉身一把揪住談柔的頭發,用力把他的頭擡了起來,犀利的眼眸緊盯着他,厲聲道:“我問你話呢?聾了?”
談柔被謝秦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住,頭被迫仰起,頭皮更是傳來繃緊的刺痛。
這時他臉上的冷漠才被打散了幾分,原本微紅的眼角瞬間水潤起來,暈染着絲絲縷縷對謝秦下意識的驚怕,連身體都開始無意識地顫抖起來。
乍然見到這一幕,謝秦心中的怒火瞬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惶恐,下意識放開了談柔,猛地從床上起身。
“下次别再讓我看到你那副表情,礙眼!”謝秦滿臉兇狠,然而不難看出他的虛張聲勢。
而談柔被他摔在床上,頭腦一陣發暈,更是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得渾身顫抖,自然沒看出謝秦的怪異。
還沒等談柔反應過來,謝秦便穿上衣服,氣勢洶洶地離開了卧室。
謝秦離開後,談柔整個人才開始放松下來,然而卻是沒忍住眼眶裡的淚水,突然哭了。
眼淚就順着眼角一滴一滴地往外冒,談柔咬緊了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床單更是被他攥出了巨大的褶皺。
談柔哭過以後就睡着了,但當晚卻發起了燒,病了一晚上。
然而謝秦并未在别墅,甚至一絲一毫的關懷也沒有給予剛剛被他欺負過的人。
謝秦忙着處理謝氏的爛攤子,又是好幾天沒回家。
等再關注有關談柔的消息,卻是被别墅的管家告知,談柔不告而别,跑了。
聽聞這個消息,謝秦先愣了一下,随即怒火中燒。
他本就在事業上手忙腳亂,談柔竟然還給他添亂!
謝秦帶着工作立刻返回了别墅,下令讓人去找談柔,一定要把他追回來狠狠接受懲罰。
然而讓謝秦沒想到的是,手下派去找談柔的人先帶回了談柔出車禍的消息。
聞言謝秦整個人都愣住了,一時間頭腦一片空白。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就開車離開了别墅,去了談柔被送去的醫院。
管家見狀吓得趕緊跟上了看起來似乎已經失去分寸和理智的謝秦。
所幸談柔傷的不算重,隻是手臂大腿有大面積擦傷,另外就是撞到了腦袋,額角有個硬币大的傷口,出了不少血。
謝秦一直在急救室門口等着,直到談柔被送出來,送進了病房。
這一刻,謝秦緊繃高懸的心才稍稍落下。
看着談柔慘白無血色的面容,更是感覺一顆心被攥得緊緊的,抽痛不止。
不過很快另一股情緒便蓋住了謝秦的驚慌和心痛。
他對談柔私自逃跑還出了車禍的事情很是憤怒,越是想起談柔那些試圖反抗他冷待他漠視他的言行舉止,這股隻針對談柔一個人的憤怒更是燒的越旺。
然而談柔根本就不理會謝秦的這些情緒,他昏迷了足足三天,才悠悠轉醒。
這期間,醫生跟謝秦說,可能是患者潛意識裡不想醒過來,所以才昏迷了這麼久。
這事兒瞬間給了心有火氣的謝秦一頓當頭棒喝。
原本還心有埋怨的謝秦,瞬間就變得有些恍惚。
他突然間就變得沉默了。
沒人能猜透此刻謝秦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幾天謝秦一直呆在醫院,謝氏的大小事務也是在醫院裡處理,除非特别緊急的,才離開醫院前往公司。
似乎談柔變得比工作還重要了。
談柔醒來的時候,謝秦很不巧因事去了公司,錯過了對方醒來。
然而這不妨礙謝秦第一時間知道談柔的信息。
謝秦本以為談柔醒後,依舊會反抗他,并試圖逃離他,他都已經做好了繼續将談柔鎖在身邊的準備。
然而他卻是從管家那裡得知,談柔暫時失去記憶了。
對方誰也記不起來,包括他這個金主。
得到這個讓人出乎意料的消息後,謝秦再次陷入到了愣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