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體緣故,遲星遠還真的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因為霍明曜嗎?”
聽到霍明曜的名字時,遲星遠的心跳漏了幾拍,他沉默了半晌,點頭“嗯”了一聲。
這一聲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這是他第一次在江穆面前談及霍明曜。
“星遠,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怎麼認識,也不知道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出于領導這個身份,我隻希望你不會因為個人情感影響到任何研究工作的事情。”
“對不起——”
江穆擡了下手,示意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但出于朋友這個身份,我個人感覺你們并不合适發展長久的關系。”
遲星遠錯愕地看向他,好像聽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江穆私底下當自己是“朋友”?甚至以朋友的角度來看待他和霍明曜的關系?
“抱歉,這麼說可能會冒犯你們,畢竟我跟霍明曜不熟悉,見面和接觸的次數也很少,但從他的行事作風上看,他手腕強硬,但不代表他情感成熟,而你相較于他太過成熟冷靜,如果争吵的話,你一定是遷就他的一方。”
在江穆這段分析面前,遲星遠感覺自己就好像照着一面鏡子。
“你不僅不會跟他吵,還會試圖思考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久而久之,矛盾就會被激發。”
“我說這些不是破壞你們的關系,隻是希望你冷靜地思考,然後可以回到之前的狀态,投入工作。”
說完,江穆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院,”遲星遠開了口,江穆已經走到門邊,背對着他,“我和他……結婚了。”
辦公室安靜的幾乎落針可聞,良久,遲星遠輕聲歎了口氣,“我們已經半個多月沒見面了。”
秋月似乎比夏月短暫了許多。
一眨眼進入了冬月。
植物培育室裡是恒溫的,但從實驗基地走出來就會感覺到裡外的溫差之大。
軍方實驗體的研究項目暫且告一段落,進入了大量培育的階段,兩顆實驗體被封存起來,進入了休眠的狀态。
在此期間,軍方和各界又提供了多株實驗體,雖然不及之前的重要項目,但也是相當寶貴,帝星研究院也為此開啟了多個實驗的基地。
遲星遠成了其中基礎X的負責人,也就是負責的項目代号為X。
而參與代号X研究項目的人有他的老同事藍折。
藍折拉着他去吃午飯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他說道,“星遠,我跟你說,周末我去梵塔區閑逛的時候碰見江黎了。”
“嗯。”
遲星遠應着,碰見江黎這件事似乎沒什麼特别的,不過他有好一段時間沒碰到江黎了。
“他沒看見我,我本來要跟他打招呼的,但是他行事匆匆的樣子,轉眼走進了一家咖啡廳,于是我好奇地跟過去,看見他跟一位長得很漂亮的Omega在一起聊天。”
藍折回憶着,“我沒敢打擾他們,也就沒走得太近,但那Omega我應該在哪裡見過,可能是新聞上吧,真漂亮,不過再漂亮也沒你好看。”
遲星遠淡淡地笑了下,藍折還不忘誇别人的時候恭維他,他隻能禮貌回以微笑。
漂亮的Omega,遲星遠想起了褚松然。
霍明曜消失了大半個月後出現了,告訴他因為易感期注射了過量的抑制劑,所以在瞿凜那待了一段時間。
遲星遠因為去書房看過那被注射過的六支抑制劑的空瓶,所以沒有懷疑霍明曜的說辭。
至于他為什麼不回複自己消息,霍明曜隻字沒提,遲星遠也沒打算問,因為那一天他看見了霍明曜手指上沒有戴戒指了。
易感期,消失,少了戒指……
種種信息串起來,遲星遠突然有一瞬間感到窒息,他想到了容梧,對方問他難道不想知道霍明曜去哪裡嗎。
不知道是不是隔了這一段時間沒見,還是出于其他緣故,他明顯感覺到霍明曜對自己的态度有所不一樣。
比婚前婚後的那段時間稍微冷淡了些,更像是回到他們以前相處的模式。
大概是被這樣對待了太多年,遲星遠居然也沒覺得不習慣,反倒覺得這樣的霍明曜才是他認識的霍明曜。
而他其實這段時間見過一次褚松然,是被對方邀請去見外婆的。
說是當初在畫展一見,跟外婆提起後,外婆很想見見他,褚松然拜托人找到了他的聯系方式。
長輩想見自己,遲星遠也不好推辭,于是就答應了。
大概有見過尤森老先生的經曆在先,和褚松然外婆的見面也格外的輕松,也聊到了尤森先生,兩人也是舊識。
見完之後,褚松然讓人送他回去,全程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有一點,遲星遠注意到褚松然經常盯着他的戒指看,但什麼也沒有問。
這枚銀色戒指樣式十分普通,也沒有多餘的裝飾,遲星遠自認為從外觀上看并不能看出來什麼。
思緒到這的時候,藍折突然湊得很近跟他說話,“星遠,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聲音就好像在他的耳邊響起,遲星遠恍然回神,“嗯,江黎怎麼了?”
“……”
他早就沒有在說江黎的話題了,藍折笃定剛剛遲星遠聽他說話的時候走神了,但也不重要,他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
藍折指了指他的銀色戒指問,“星遠,這是有Alpha伴侶了?什麼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