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沒推成功，反而自己往後踉跄了幾步，還是霍明曜伸手拉住了他。

“怎麼了？”

問話的聲音幾近輕柔，越是這樣，卻越是不對勁。

遲星遠瞪大雙眼地看着他，試圖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不是另外其人，但熟悉的信息素又告訴他不用自欺欺人，眼前是如假包換的霍明曜。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霍明曜。”

連名帶姓的稱呼，遲星遠很少會這樣當着對方的面叫出來。

但霍明曜的神色并沒有因為他的問題和稱呼有什麼變化，而是更加溫柔地看着他。

“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星遠。”

遲星遠愈發的感到惶恐不安，但此時整個大屋子中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突然就明白了，霍明曜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地方，畢竟在霍宅，還有沈老管家和其他傭人在，就算大家會當着看不見，但還是不方便霍明曜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這裡不一樣，這裡周圍無人居住，霍明曜可以随意地使用信息素，不會幹擾到他人，甚至對方想要弄死他的話，也沒有人會知道。

“褚松然呢？”

“他啊，我想起來了，你們怎麼認識的？”

遲星遠眼睛眨了幾下，不知是不是因為不安，霍明曜沒有直接去問褚松然嗎？

也對，他們之間怎麼認識的，這一點對于霍明曜來講根本一點也不重要吧。

霍明曜對于這個與他匹配度最高，某種意義上默認的婚約對象到底是什麼态度，遲星遠摸不透。

“不熟，隻是見過一面。”

“那看來他對你的印象還不錯。”

“是嗎？”

遲星遠哂笑，如果褚松然知道他和霍明曜是這樣的關系，那估計就不會對他印象還不錯了。

“畢竟我看中的人不會差到哪裡去。”

遲星遠不跟霍明曜扯些别的，又将話題繞回去，直接問道，“他是你的婚約對象？”

“北星可沒有強制婚姻，褚松然與我也沒有建立任何契約，長老院的想法并不能左右我，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褚松然現在的身份是軍方的指揮官，也就是正與我共事。”

遲星遠猛地睜大了眼睛，這一點他并不知道。

雖然軍方也有相當數量的第二性别為Omega的軍官，但褚松然給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像是來自軍方的人。

無論是從舉止上，或者氣質上，都與霍明曜有天壤之别。

而且他們那次見面還是在美術展覽上，褚松然給他的刻闆印象更多是藝術家方面。

不過這也并不能代表褚松然就不适合當一位指揮官，一個人的外表和氣質并不決定對方的職業。

“怎麼了，不高興？”

見遲星遠聽完他的話後又沉默，霍明曜故意道。

“沒有，這是你們的工作，與我的個人情緒無關。”

“哈，”霍明曜道，“你的回答總是那麼無趣。”

遲星遠沒有反駁，隻是朝他輕扯了下唇角。

“好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今天哪裡也不去，好好待在這裡。”

一開始，遲星遠還沒理解霍明曜的這句話。

共進午餐之後，遲星遠才逐漸明白，他被軟禁在這個地方。

更加令人恐慌的時候，表面溫和的霍明曜竟然對他使用了信息素的壓制。

在超S級别的Alpha信息素控制下，脆弱的Omega不堪一擊，被迫進入了臣服期。

遲星遠無法抗拒，即便他能清醒片刻，也無濟于事，這樣強烈又誘惑人的信息素，隻會讓他無限地沉淪。

而同樣的，遲星遠并不知道，信息素是互相作用的，信息素級别高的Alpha雖然能夠影響他，但同時Omega的信息素也會對Alpha造成的影響，即便他的信息素級别隻有D級别，當Alpha對此産生了依賴性之後，一旦長時間沒有再受到這種信息素的影響，身體就會感到不适。

這種作用是互相的，長期在信息素的影響下，Omega也會對Alpha的信息素産生依賴性。

隻是相對來講，級别低的戒斷得更快，很快就能适應過來。

然而，由于信息素等級高的通常不會跟等級低的結為伴侶，導緻全宇宙缺乏這樣的醫學案例研究，很久之後，瞿凜從才他們的身上獲得了這樣的研究數據。

兩人的歡愉像是一篇沒有結尾的樂章，起起落落，斷斷續續，卻沒有畫上休止符。

遲星遠半睡半醒間，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直到翌日的晌午，他在沒有信息素的幹擾下，總算清醒過來。

渾身的酸軟告訴了他霍明曜這兩天一夜的瘋狂行徑，此時身上穿的衣服倒是幹爽的。

霍明曜就坐在床邊，神情是餍足，見他醒來，朝他一笑。

那笑容不像是平時略帶嘲諷的笑容，而是溫柔的，含情脈脈般的笑意。

遲星遠心一顫，緊接着，霍明曜說了句他這輩子怎麼也忘不了的話。

隻見霍明曜俯身，單手撐在遲星遠的一側，另一隻手擡起，輕輕地撥開了遲星遠額前散落又淩亂的碎發。

他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極緻的吻。

拉來距離，霍明曜的雙眼凝視着他，每個字都很輕，份量卻極重。

“遲星遠，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