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隻有D級别，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這簡直直白地揭露他們對于信息素低級别的歧視！

遲星遠聞聲直視了過去，令他感到無比訝異的是，他并不認識那位研究員，也不知怎麼對方就知道了自己信息素的級别。

雖然信息素級别這些信息并非秘密，但連面都沒見過就知道對方的這點私人信息，也确實令人起疑。

而且還有一點，他和對方并不認識，也就說明了他們無論是所屬科室和研究方向都大為不同，既是不同的話，那麼他們之間就沒有什麼競争關系。

基于這一點，既是因此他被除名，對方也不會頂替上。

所以，他也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給他來這麼一擊？

遲星遠更想不到的是自己有一天也會被當衆指出信息素的缺陷。

但他并沒有因此感到羞辱，這點缺陷還不足以摧毀他的意志，他淡然無畏的神情令指控者有些難以置信似的。

然而，在江穆面前說這些話，簡直是在挑戰對方的底線，看樣子像是破罐子破摔。

江穆也尋聲地看向發言的那個人，他的眼神總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被他直視久了，會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隻是他常年戴了個銀框的眼鏡，會讓那股寒冰稍微壓了幾分。

衆人沉默，屏息地等待着他的回應。

“各位，你們知道我向來信奉一點，那就是——個人的才能不應該被信息素的等級高低給抹除掉。”

遲星遠心中一頓，看向了江穆。

那種感覺就是，原本覺得将要失去的東西似乎又再次穩穩地回落到自己的手中。

他記得這句話，大概是兩年前江穆對研究院選拔制度大舉改革的時候說過的話。

盡管當初受到很多貴族和信息素等級高的優越人士的白眼和鄙視，但事實證明，确實有部分信息素級别不高但聰穎過人的人物存在。

他們的貢獻甚至不低于那些等級高的人。

江穆一發話，現場似乎沒有人敢再反駁一句。

畢竟跟誰作對，也沒有人會想跟最高決策者作對。

在落針可聞的會議廳裡，江穆單手扣了下桌，沉着“名單就按這份了，散會。”

遲星遠走出會議室，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聲音在後面響起，“星遠，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江黎倒着走到他的前面。

遲星遠這才想起來，他是成功了，但江黎竟然是落選了。

安慰人的話他不怎麼會說，但從江黎的神情和語氣上辨别，對方似乎也沒有因此沮喪的樣子。

“你——”

江黎打斷了他的話，“沒事，你不用特意安慰我，我對自己的實力很清楚，我哥說的對，我隻是個看起來很努力，實際是個沒有什麼天賦和能力的學術笨蛋。”

如果是以前，遲星遠或許會訝異江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經過早上在江穆飛行艦上發生的那一小段插曲之後，遲星遠竟覺得這句話是江穆說的也不足為奇。

由于之前的制度管理之下，帝星研究院裡仍然有不少前輩們是通過世襲和捷徑進來混着的，這些人大概在江穆眼中遠遠不如江黎，他們是真正的不努力的學術白癡。

在江穆的管理之下，雖然還是會有諸如戚鳴這樣的人物被強塞進來，但這些人和以前的前輩們已經大有不同了。

綜上思考後，遲星遠定定地說了句，“你不是學術笨蛋。”

江黎愣了下，随即卻哈哈大笑起來。

像是被莫名地點中了笑穴一樣，笑岔氣了。

“星遠，謝謝你的安慰，我感覺好受多了，真的。”

他擡眸和遲星遠對視的時候，遲星遠直觀地看見他的眼尾微微地發紅，也不知是難受過還是因為笑得太過。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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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是工作的調度安排。

參與項目的研究員也不會被調離原本的崗位，隻是工作安排上會有所調整，将他們的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投放到研究項目上面，剩下的時間再完成原先的工作。

今天早上的安排如同往常一樣，但藍折的心情卻有些複雜。

一方面，他為遲星遠而高興，另一方面，他對接下來的工作任務感到憂愁。

看着穿着工作服，已經認真地在輸入數據的遲星遠的背影，藍折産生了一種想要抱抱對方的沖動。

好在他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然後歎了口氣又繼續投入于工作。

兩人順利地完成了早上的工作安排，遲星遠換下工作服的時候，突然問了句，“藍折，你怎麼了？”

藍折一怔，以為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什麼？”

就他這個反應，遲星遠更加确定對方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