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來接機的是老管家福伯,姚宇思坐上車,說:“福伯,我們直接去醫院吧,爸爸現在怎麼樣?”
福伯坐在副駕駛,對司機交代了一句,轉頭答道:“老爺子一直沒有清醒,你去了醫院聽聽醫生怎麼說。”
福伯輔佐姚仲秋幾十年,處理家中大小事務,深得姚仲秋信重,在姚家也很受尊重。姚宇思幼時父母離異,母親不在身邊,姚仲秋對他也疏于管教,他無心上進,吃喝玩樂,姚宇辰雖然是非婚生子,卻也早早被接進姚家,他心思深沉,野心勃勃,待人處事又頗有手腕,相較之下家中長輩對姚宇思多不在意,離開錦城這段日子,也是福伯第一時間通知他姚仲秋的身體情況,提醒他早日回來。家中形勢姚宇思心中清楚,不由對福伯多了幾分感激。
馮豔剛出機場,肩膀被人輕輕一拍,她轉過頭來,見是盧怡彤喚她師姐,面露驚喜道:“怡彤,怎麼是你?”
盧怡彤滿臉欣喜,說:“剛剛在人群裡就覺得背影像你了,好不容易才追上!”
馮豔熟稔地摟住她,笑容不變道:“這麼說咱倆一趟航班,這麼巧呀!”她眼波一轉,又問:“你應該畢業了吧?以後不走了?”
盧怡彤點頭道:“嗯,準備和同學一起開工作室。”
馮豔拍了拍她的背,贊賞道:“行啊,什麼時候開業啊?到時一定要請我去參觀!”
盧怡彤挽過她的手,親昵道:“那是自然!”
馮豔回了錦城昏天暗地地忙了一陣子,終于又想起了大明湖畔的葉小景,即刻約了她一起打羽毛球,正好葉小景也是工作太久肩頸不舒服,便欣然應允。
球場上二人碰面,葉小景不禁眼前一亮,以往見到馮豔都是大波浪加職業裙裝,女人味十足,第一次見她頭發攏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線條流暢的臉型,更顯五官立體、英氣逼人。
馮豔見了葉小景也滿目贊許地說道:“幾次見你都有些說不出的闆正,今天在運動場上可算有了些精氣神!”
葉小景聞言自嘲道:“估計打幾場我就被打回原形了!”
馮豔佯作不滿,說:“看看,又開始拘謹了不是。”
二人一邊做熱身運動一邊閑聊,遠遠地見許醒和鐘小明進了球場,馮豔熱情地向兩人招手。兩人都穿着西服,顯然是下班後應約結伴而來,鐘小明咧嘴笑着回應,随後指了指更衣室的方向,兩人一拐便進去換衣服了。
“我才知道你是姚宇思的前女友,而且你們最後一次分手似乎和我有關。”馮豔不意提起往事。
葉小景有些許怔愣,面上卻不露痕迹,說:“前半句是真,後半句……也算吧,不過不完全是這個原因。”
馮豔熟練地轉動着手腕和腳踝,說:“雖然時過境遷,不過還是想跟你解釋幾句,姚宇思這人花心風流是真,不過我還真不是他的那朵爛桃花,我是他表姐。”
葉小景偏過頭,另一側的手繞過頭頂按住太陽穴,拉伸頸部,說:“嗯,這真是個冷門的知識。”
馮豔沒有結束話題的打算,她轉過身,180度扭動腰部,說:“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當時鬧得很不愉快,他母親——也就是我小姨,将他留在了姚家,随後就去了英國,一去就是二十幾年,我們的感情的确不算親厚。”
“他的母親一直是他的禁忌話題。”葉小景回想起他們大學在一起的時候,似乎不經意提到家庭、母親的時候,姚宇思的臉上都會有一瞬間的陰沉,随即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她心中料到他的原生家庭問題重重,便也漸漸在後續的對話中格外注意言辭。
“我小姨的确是一個極其狠心的母親。”馮豔歎道,說:“她當年離開相當決絕,什麼都沒要就走了,這些年在英國一直醉心事業,也沒有再婚,前些年交了個穩定的男朋友,突然想起她還有個剛成年的兒子,托我們去聯絡,我倒是費了不少功夫套近乎,可惜在這個話題上和他也沒法說。”
“這也很正常吧,不管他為人如何,在這件事情上,他是受害者啊!”葉小景說。
馮豔笑眼看來,說:“是啊,其實他人不壞。”
葉小景輕笑一下,說:“他人是不壞,不過我們不合适,而且事情都過去了。”
馮豔了然地點點頭,又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