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西洋弦樂和薩克斯的溫柔前奏響起,女歌手的聲音慵懶又性感,訴說着愛情中的不舍與灑脫,年輕英俊的調酒師動作熟練地晃着調酒杯,将琥珀色液體倒進造型精巧的水晶杯中。葉小景和朱敏坐在正對着舞台中央的吧台,興奮地碰了個杯,兩人已經有一陣子沒見了,葉小景因工作出差,朱敏工作時間自由,倒是請假去海南玩了整整十天,她來找葉小景的時候已經有些微醺了,來了酒吧便大喇喇地把人拉到了醒目的位置。
葉小景平生第一次和閨蜜進酒吧,以往都是跟着别人集體活動,倒是沒有任何儀式感,今次朱敏給她細細裝扮了一番,她化妝功力堪稱專業,藍灰色調的碎鑽煙熏妝描摹在葉小景古典娴靜的底子上豔而不俗,身上搭了一條露肩的酒紅色合身連衣裙,更顯氣質典雅而有女人味。朱敏滿意地看着自己給葉小景打造的新形象,說:“你看,你隻要好好打扮,馮豔哪裡比得過你。”
葉小景噗嗤一笑:“我跟她比幹嘛?”
朱敏暈暈乎乎地舉起杯:“你不用和她比,你在我眼裡就勝過千千萬萬的美女,來,幹杯!”葉小景見她豪爽地一口喝了,便也陪着她幹了一杯,吧台的侍者眼力見十足地立馬給兩人續上。
“我怎麼瞧着你一段時間沒見,嘴又甜了。”葉小景說。
“這話是他跟我說的。”朱敏臉頰紅紅的,開始跟葉小景吐露心聲。
葉小景聞言來了興趣:“他……是你上次說的那個邊疆的兵哥哥?”
朱敏搖了搖頭:“是海南遇見的兵哥哥,你知道嗎?他說這句話一下子就打中了我的心了。”
葉小景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說:“不是,你不覺得這話男的對女的說就很平常很爛俗嗎?”
朱敏搖搖手指,說:“可是那是個比你小七歲的男孩子啊,他那麼清澈那麼真誠。”
葉小景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好追問自己關心的另一個問題:“那邊疆的兵哥哥呢?”
朱敏捂着心口哽咽道:“我今天和他提了分手……”
葉小景失笑:“你可真是吾輩楷模。”
她見朱敏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自己也有幾分頭暈臉熱,便立馬結了帳帶人走。兩人剛走出兩步朱敏就幹嘔起來,葉小景忙把她扶去廁所,免得鬧出笑話。
好不容易清理完畢,她攙着朱敏出了廁所門,就見兩個陌生男人從燈光閃爍的長廊一頭走上前來,其中一個寸頭黑衣的先開了口。
“美女這麼早就走是不是玩得不夠盡興?我們和朋友正好在玩遊戲也差點人氣,不如一起加入?”他邊說話邊用下巴點了點遠處一個卡座,幾個醉醺醺的男男女女在搖骰子。
葉小景緊緊攙着朱敏,冷着臉不感興趣地說道:“謝謝,不過我男朋友在門口等我,我得走了。”
另一個黃頭發戴耳釘的男人轉頭看了看門口的方向,說:“不急嘛,你打電話讓他進來一起玩。”
葉小景看也沒看他,說:“他不感興趣,我們該走了,麻煩借過一下。”
話說完了兩人依舊一動不動,隻是不懷好意地盯着她,葉小景沒見識過這陣仗,下意識晃了晃身邊的人,奈何見多識廣的某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全副身心信賴着她能搞定一切。
葉小景默默任肩上背着的包慢慢滑下,拎在手上,面上不露懼色:“我男朋友性子急,我再耽誤下去他該進來找我了,他是練家子,要是誤會了下手可沒輕重!滾開!”她語氣越說越厲,說到後面已經變成了大叫,試圖引起外面人的注意。隻可惜在強勁的音樂聲中那兩人卻更加放肆地笑了起來。
“你男朋友要來早來了,我看你們還是和哥哥們玩兩把,邊玩邊等吧,哈哈哈哈哈!”說着便上前動手拉她。
葉小景将手上拎了許久的包甩了出去,不顧一切地向對面砸了起來,那兩人一開始被唬得後退了幾步,見她隻是毫無章法地亂打,便更加大膽地走上前來。
葉小景隻覺得甩出去的包被一把扯走了,她踉跄了一下摔到了地上,手上抓到了一塊玻璃瓶碎片正準備紮向撲過來的寸頭男人,來人突然被人用力翻過手腕,擰至後背,随後便被一腳踢倒,黃頭發男人上前想要偷襲被許醒一手扣住拳頭,他矮下身來輕而易舉地給對方來了一個過肩摔,兩人趴在地上不知是痛的還是吓的,咿咿呀呀地半天沒有起身。
許醒快步走到葉小景身邊,俯身将她扶起,喧鬧昏暗的酒吧裡,他像一陣清風吹拂進來,驅散了污濁之氣,葉小景這才放松下來大口呼吸起來。她右手默默垂下,玻璃碎片順勢滑下發出叮的一聲,許醒拉起她的手查看,大拇指和中指處各有一條細細的血痕,他胸口發脹,情緒飛湧,雙手小心把她摟進懷裡,低聲安撫:“不怕,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