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思,最近公司業務熟悉得怎麼樣?既然打算回來經營公司,就踏實上心。”姚仲秋突然問道。
聞言姚宇思挺直靠在椅子上的後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已經熟悉得差不多了,今天去了新項目的生産現場,離公司比較遠,沒能趕上今天下午的會。”
“今天談的這個海外并購的事務就由你牽頭吧,明天讓張秘書把材料給你,給你幾天時間準備,之後跟我彙報一下你構思的團隊組建和工作計劃。”姚仲秋說道。
姚宇思忙接口道:“我今晚就聯系張秘書好了,下午沒有參加會議,正該連夜熟悉一下。”
姚仲秋點了點頭,很是滿意姚宇思的回應,眼神有了些許欣慰,說出的話也帶了絲慈父的溫度:“上心就好,這個項目難度不小,多和公司的前輩們商議,過程中随時跟我彙報,”說着又指了指姚宇辰,“你大哥之前就做得很不錯,你要多跟他學習,你一提出要回公司,你大哥就自願轉讓一半股份,雖然不知道你們私下協商了什麼,但既然已經達成了一緻,想必都已做出取舍,有什麼過節都一筆勾銷,從此以後要兄弟同心,經營好公司。”
姚宇辰笑着低下頭,恭順道:“是的,爸爸。”
姚宇思抿了抿唇,随後裂開一個大笑:“好的。”
飯後姚父叫了姚宇思去書房,姚宇辰不緊不慢地跟在兩人身後問道:“聽說宇思下午一回來就單獨見了負責評估的注師,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姚宇思停下步子,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是啊,我聽說大哥對股價有疑問,約了事務所了解情況,我也很好奇,想跟着聽聽,大哥你也真是的,自己忙着别的事情,這麼重要的事卻忘了通知我,我隻好自作主張了,畢竟我是要出錢的呀!”他面帶微笑,語氣無辜。
姚宇辰也能屈能伸,解釋道:“宇思你誤會我了,我想會前親自叫你的,誰知道臨時有事,這才忘了告訴你,價錢嘛,咱們兩兄弟誰跟誰。”
姚宇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再接話。
事後姚宇思破天荒地主動要求留在老宅過夜,原因是要立刻着手并購業務的工作,不願意在路上耽誤時間。
姚仲秋聽了很是高興,忙讓管家收拾他長久未回來居住的房間。
姚宇思回到房間,果然如他所說的馬不停蹄地打開電腦進入了工作狀态。
他耽誤了太多時間,從前他隻顧享受玩樂,從不在父親面前進取表現,也并未防範姚宇辰這個所謂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直到姚宇辰參與家族公司管理,一步一步地獲得父親的賞識和重用,他也并未生出警惕之心,仍然認為無論如何自己永遠是家中名正言順的一份子。
但姚宇辰顯然不是見好就收的角色,他一邊假意親近姚宇思一邊故意激怒背景複雜的商業競争對手,裝作惶恐不敢無功受祿的模樣婉拒了姚仲秋給他購置新車的提議,轉而借了姚宇思常開的車日日外出,最後刻意引導對手報複,一出禍水東引,讓姚宇思做了替死鬼,差點命喪黃泉。
想到這些,姚宇思眼神冷了下來,既然姚宇辰如此貪婪,他偏不讓他如願,他會讓他失去一切。
姚宇思身體往後靠向椅背沉思,一隻手習慣性地插入西褲口袋,摸到了那把随時被自己帶在身邊的瑞士軍刀。當初車禍發生時,若不是用這把葉小景送的瑞士軍刀割破了安全帶及時逃脫,說不定就當場燒死在那輛突然發生自燃的車裡。
可是他當時由于躲避碰撞,頭部和腿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撞傷,在醫院處理好之後再聯系葉小景卻隻聽到對方斷線的提示音。明明說好等他回去解釋最近的誤會,他不停地撥打她的手機号,再也沒有接通過。
等他出院了回學校找人的時候,畢業禮已過,宿舍早已人去樓空。姚宇思心中驚慌,他與人交往向來自由随心,追求葉小景的初心毫無疑問是因為她的外形和個性都非常契合自己的喜好,與她在一起後他也是真心喜愛她。他并未想過以後,隻想着過一天快樂一天便好。當兩人關系穩定了一段時間後,他又開始了沾花惹草的行徑,但他并不想和葉小景分手,他舍不得這份純潔的感情,就想着維持到自己可以放手的那一天。
他一直以為先離開的會是自己,偶爾也會想到如何減少對她的傷害,沒想到的是,那個原諒了他數次的軟弱女孩的離去是如此地幹淨果斷。
而他像個笑話一樣,後知後覺地,像是宿命覺醒般地瘋狂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