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說好了一個接一個送,接的那個早上老老實實自己去接了,送的那個晚上又開始耍賴非要一起去了。
枕槐安今晚本就打算去奚流那邊過夜,反正不用他開車隻是坐着一塊轉一圈,也就答應了。
看着最後一個到家的江殊彥走進樓棟,奚流調轉車頭,往自己家開。
“有話就說。”枕槐安從手機上移開眼神,瞥了眼與自己并行了三分鐘的電動車。
“我這不是安全駕駛嗎。”奚流說着,稍微提了提車速。
枕槐安:“那你下車,爬回去更安全。”
“不行不行,萬一我爬到一半被車撞了怎麼辦?”
“躺那睡一覺。”枕槐安又回了句,也沒忘了把問題帶回來,“我們奚大少什麼時候這麼要臉了?想說點不正經的話還要七拐八彎地找時機。”
“诶诶诶,污蔑啊。”奚流反駁,隻不過駁的是後半句,“我說正經話才七拐八彎地從你嘴裡套話好不好?調情拐那麼多彎兒幹嘛?倆彎兒拐過去還行,第三個彎兒剛到你就聽不出來我是在跟你調情了。”
“靠邊停車。”想着奚流剛才那句安全駕駛,枕槐安命令道。
奚流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乖乖照做,車子剛停穩,枕槐安便伸手去解安全帶:“那我們奚少爺能不能不拐着彎地套我話呢?”
他手撐着椅背,上半身傾過去,嘴唇貼上奚流的臉頰,頓了下,撐起身子,又在他唇上啄了下:“我好歹也是你男朋友,哪有天天拿男朋友當犯人審的。”
奚流被這突如其來的太過輕淺的吻勾得心蕩神迷,追着想要再嘗一嘗卻被安全帶锢在原地,眼神黏在枕槐安輕抿着的唇上,伸手去摸卡槽,沒忘了為自己辯解:“我哪有拿你當犯人。”
枕槐安靠着椅背,偏頭看着奚流解安全帶,等他湊上來才擡起手隔在兩人之間,捂着他的嘴往後推了推:“你自己說的,七拐八彎地從我嘴裡套話。”
奚流握着枕槐安的手腕拿開,讨好地用臉頰在他手心蹭了蹭,又把腦袋埋在他頸側:“那不是你之前擰巴得跟個麻花似的,我不套你不說啊。”
“所以你就報複我,有什麼話有什麼事兒都憋着,就非得等我問。”枕槐安把頭往另一邊偏,肩膀倒是沒動,“我可沒那個偵查審訊的愛好,你愛說不說,憋死你得了。”
“我說我說,先給我親一下。”趁着對方一隻手被自己壓着一隻手被自己握着,奚流飛快地在枕槐安唇上偷了一下,嘗到了甜頭,靠回駕駛位的椅背,說,
“小樹,我問你,你喜歡我什麼啊?”
奚流會因為沈文風的事小心翼翼,會因為不能天天見面而悶悶不樂,但絕對不會懷疑枕槐安不喜歡自己,更不會為了問枕槐安喜歡自己什麼而拐彎抹角。
那目前就隻剩一種可能了,他真正想說的還在後面,且有關消息來源不正當。
枕槐安:“少爺考不考慮當間諜啊?偷聽技術不錯嘛?從哪開始聽的?”
“就聽見你說喜歡我那幾句。”奚流沒撒謊,他确實隻聽了枕槐安那一段話。本來聽着氛圍有些不方便打斷是想轉身就走的,但聽到枕槐安說愛、說喜歡,實在是邁不開腿,也幸虧沒邁開腿。
“你喜歡我陪着你,喜歡我拉着你鬧騰,喜歡我突然做些你意料之外的事,喜歡我的性格,喜歡我這個人,喜歡我滿心滿眼都是你,當然,還有我這張帥臉和好家世。” 他自顧自地代替枕槐安回答起自己的問題,又自顧自地把本該他回答的問題扔給對方,“那現在該你了,我喜歡你什麼?”
枕槐安沒料到他這麼一手,想了想,猶豫着開口:“喜歡我……長得好看?”
雖然不覺得這算什麼優點,但他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也知道人類會對符合自己審美的東西産生天然的好感。
“嗯,我們小樹天生麗質,素顔比手機上那些明星修出來的海報還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奚流對此坦坦蕩蕩,他就是看臉,或者說就是枕槐安那張臉才讓他開始對這個當時陰沉沉的室友感興趣,“繼續。”
枕槐安微微皺着眉,他和奚流剛認識時和他人連必要的溝通都縮減到最少,能點頭就不張嘴,性格自然不讨喜。奚流外向,言行風趣讨喜又懂得分寸,身邊有的是人願意和他交往,至于家世,他當然也沒什麼能讓那少爺看上的。他确實是不知道奚流喜歡自己什麼,哪怕是做床伴,他都算不上好的。
“不是都給你模闆了嗎?”奚流見他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語氣帶了點撒嬌的委屈,“照着套啊。”
“喜歡和我待在一起?”枕槐安試探着照着他剛剛的話說。
奚流點點頭:“嗯嗯,繼續。”
“喜歡鬧騰我?”
“那叫喜歡你陪我玩。”
“哈,那喜歡我能接受你想一出是一出?”
“那是喜歡你會因為我準備的驚喜開心。”
“什麼驚喜?都是驚吓吧?沒少被你氣。”
“繼續繼續。”
“喜歡我現在的性格。”
“沒有現在!什麼時候都喜歡,尤其喜歡你對别人溫溫和和隻對我一個人不客氣的樣子。”
“喜歡你在我的生活裡占據了很大一部分。”
“這裡應該直接說我是你重要的人。”奚流上身傾過去,額頭抵在枕槐安胳膊上,提醒道,“你漏了一句。”
“你……喜歡我這個人……嗎?”
“嗎什麼嗎。”奚流原本勾起的嘴角被最後那一個音壓下去,他揚起臉看着枕槐安,“我喜歡你,隻要是你就喜歡。”
他停在兩人相距幾厘米的位置,等着枕槐安主動親他:“不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就問,覺得當下開心得像在夢裡就享受,别再說那種話了。”
枕槐安低頭碰上去,算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