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缭繞的私人溫泉中,枕槐安和奚流一個坐在最左,一個坐在最右。奚流托着腮半趴在岸上,眼神朝枕槐安的反方向亂飄。另一邊原本隻穿了條泳褲坐在池水中的枕槐安抓起外套穿上身,甚至還系好了扣子。
“你最好在有小孩兒過來之前給我解決了。”枕槐安臉上紅得厲害,不知道是蒸的還是羞的,又或者是氣的。
“哈哈……”被當事人發現,奚流也不再藏着掖着,尬笑兩聲随即立馬往岸上爬,“我……我那個什麼,我去沖個水。”
奚流對天發誓,之前真的沒有過這種情況。不知道是因為大學四年對方裹得太嚴實,換個上衣都要自己躲起來換,還是因為将心意說出了口,有了新的目标。
不過剛有點起色就對着人家起色心,還讓人家發現了,奚流現在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标準的下半身控制大腦的渣男。
其實在外面玩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看着枕槐安外套下若隐若現的肌膚,奚流就知道,自己可能要管不住自己。再怎麼躲着不看不想,終究還是快要達到忍耐的極限值,便提議去開個溫泉房泡溫泉。
事實證明,在熱水和霧氣的作用下,色欲的殺傷力隻會成倍增長。
枕槐安穿上衣的時候,奚流其實偷偷撇了一眼,就那麼一眼。他現下淋着涼水,那畫面在眼前怎麼也揮不散。
飄散在水中的長發,滴着水的劉海,水珠在蒸得粉紅的肌膚上劃過,沒入被水打濕貼在身上的半透明布料中。他半磕着眼低頭系扣子,臉紅得不正常,水汽繞着他,霧氣藏着他,朦朦胧胧的。落到奚流眼裡,卻連那份朦胧都是清晰的。
“要我幫忙嗎?”
敲門聲和問話同時響起,奚流驚得差點直接坐地上,舌頭也打了結:“不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真不用?别泡個溫泉泡感冒了。”枕槐安見他半天不回來,一熱一冷怕他生病,也為了緩解氣氛,漲着個大紅臉,故作輕松玩笑,裝出一副好像奚流現在這狀态跟他沒半毛錢關系的樣子,“都是男人,沒事。”
都是男人,沒事個屁!
“祖宗,我求你了。”奚流順着他裝出一副輕松的語調,“趕緊回去泡着吧,你在這,一會兒真下不去了。”
“其實……”枕槐安好像還想說點什麼,猶豫了幾秒還是轉身回去,“那你慢慢沖。”
衛生間門就挨着房門,敲門聲響起,奚流伸出一隻胳膊按下房門把手,又立馬縮回去。門外的雙胞胎看着緩緩敞開一條縫的大門,對視一眼猶豫了兩秒,做賊似的探了個頭,沒見着人,但聽見旁邊傳出來的淋浴聲了。
兩人在就這麼進去和轉身關門再去玩會兒之間選擇了前者,先往後面的溫泉去看看,是誰在衛生間裡,還是兩個都在。
正趴在岸邊玩手機的枕槐安聽到動靜擡眼瞥過去,就看見兩顆腦袋探出來,頓然失笑:“躲那兒幹嘛?進來啊。”
腦袋又縮回去,留下沈語秋的一句:“我們先換衣服去。”
看枕槐安穿得嚴嚴實實,兩人也換回了上下身全套泳裝。
沈語秋進到水裡,劃拉到枕槐安旁邊,問:“奚流他……”
把套着防水袋的手機扔在岸上,枕槐安轉過身往下滑,隻留半張臉在水面之上,吐着泡泡說:“他說泡得太熱了,物理降溫呢。”
“啊?泡完溫泉沖冷水?不太行吧?”沈語秋看着身旁飄散成一片的發絲,問“頭繩斷了?”
“我再看看他去。”枕槐安站起身,又坐回去,原地表演了一個水鬼出水再回水,“算了,他體質好,沖點涼水問題不大。你剛才問什麼?”
沈語秋指着水裡那一片黑:“頭發。”
“啊。”他剛才洗完澡也沒吹頭發,就那麼散着,然後理所當然地頂着一腦袋水進水,完全忘了這茬,“忘了。我去吹一下。”
敲門聲第三度響起,奚流以為又是房門在響,打開一個門縫想跟剛才一樣伸胳膊出去,結果手還沒出去,門就整個敞開了。
“哇啊!!!”
擡頭看見門口站的誰,拐着彎地慘叫之餘,也不忘抽下浴巾遮在自己身上。
雙胞胎聽到慘叫沖過來,隻見枕槐安站在衛生間門口雙手舉起做投降狀,第四聲敲門響的很不是時候,枕槐安放下一隻手開了門,又舉回去。
三雙眼睛的注視下,他覺得應該先為自己辯解一下:“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奚流裹好浴巾,有氣無力道:“你進來倒是吱一聲啊!”
“我敲門了啊,你自己開的。”枕槐安朝江殊彥招招手讓他先過去,推開奚流,自己進了衛生間,“我要吹頭發。”
奚流靠在門上,看着他拿起吹風機插上插銷,搶在他按下開關前問:“你在這吹啊?”
“嗯。”
“哦。”他依舊是靠着門,背過身去站着,期間還拿了第二條浴巾往身上裹。
枕槐安從鏡子裡看着正在包人肉餡粽子的窩囊版門神,關掉吹風機,吩咐道:“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