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收拾好衛生,剩菜包上保鮮膜放進冰箱。天還沒黑,但已經開始有人放鞭炮了。沈聞楓悄悄觀察沈語秋一陣。看起來心情不錯,應該沒事。
仨人各自躺着坐着邊聊天邊看手機,終于等到天色剛開始發暗,枕槐安提議:“去放花嗎?”
沈語秋看了眼外面,問:“大白天放花?”
枕槐安:“那再等會兒去?”
“你跟我哥去吧,我就算了。”如果是往年的春節,告訴沈語秋可以放煙花,那他肯定是期待的,可現在确實提不起這個興緻。
“你不去你哥肯定也不去。”枕槐安雙手環胸向後一靠,就差把“我還不了解你們”幾個字寫在臉上了,“過兩天喊小同桌一塊放吧。那玩點什麼?我家又沒電視,總不能幹坐到十二點吧。”
“玩什麼?”沈語秋問。
“不知道。”枕槐安說,“你想玩什麼?”
沈語秋:“不知道。”
“搜搜吧。”沈聞楓打斷兩人的無效對話,打開浏覽器搜索,翻着屏幕上的結果,挑挑揀揀選了幾個念,“各種撲克牌,真心話大冒險,你做我猜,各種棋。”
“你做我猜吧。”枕槐安搶着做了選擇。撲克牌和棋都沒有現成的,去買還是自己做一副簡易的都懶得動。至于真心話大冒險,他對沈語秋的八卦之魂已經深有體會了。
“光玩也沒勁,定個彩頭吧。”沈聞楓把小桌搬去角落,拿了個南瓜抱枕放在客廳中央撐着手機,“找個轉盤抽題目,三人輪流演,有人猜中,演的和猜的兩人各加一分,三輪一局,結束時分最高的人可以提一個要求,怎麼樣?”
這不還是真心話大冒險!
也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故意的。不過遊戲嘛,沒點代價确實也不好玩。
“行吧。”枕槐安說,“誰先?”
“年紀大的先。”沈語秋爬進窩裡,貼着沈聞楓坐下。
這個絕對是故意的吧!
算了,反正先後都是三輪。
枕槐安蹲過去,按下抽選鍵。屏幕上方出現四個字。
一石二鳥。
“四個字。”枕槐安報了字數,退後一步,舉起一根手指。然後還開始思考。
沈語秋晃晃手機屏上的倒計時提醒他:“店長,别愣了,有時限的。”
“這不得想想嗎。”枕槐安又伸出一根手指,疊起來比了個十,再比了個二。然後擡起胳膊,手上下甩做撲扇翅膀的動作,還蹦了兩下。
“一石二鳥。”
“一石……!”
兩道聲音先後響起,枕槐安響指接手槍,指向沈聞楓:“小楓快,加一分!”
沈語秋掏出紙筆,寫下三個人的名字,在枕槐安和沈聞楓的名字下各畫一個橫杆。
換人上場,沈聞楓看一眼題目,笑了,沒做動作,甚至沒報字數,而是說了一個名字:“張遠。”
枕槐安一頭霧水,沈語秋明顯也沒想起來。
“初中。”沈聞楓提醒。
沈語秋反應過來:“紫帽子!”
“對。”沈聞楓說。
“不是!”枕槐安讓這一來一回整的滿腦袋問号,“我怎麼聽不懂呢?怎麼就紫帽子了?”
“我們初中一個同學,”沈聞楓和沈語秋交換了位置,坐下解答枕槐安的疑惑,“總愛穿帶紫帽子的衛衣。”
枕槐安現在有一種被雙胞胎合起夥來坑了的感覺:“這就欺負人了吧?”
“不違反規則啊。”
第一局,沈聞楓赢。要求枕槐安不能在之後的表演中說話。
第二局,沈語秋赢。用眼線筆在枕槐安臉上畫了個小王八。
第三局,沈語秋赢。征求同意後,從架子上拿來幾個耳墜手鍊,挂到枕槐安頭發上。
……
枕槐安左臉王八右臉小鳥,腦袋上叮叮當當的,塗了口紅翻了跟頭。還因為不會做俯卧撐,改做了十個仰卧起坐,兩個小時下來竟是一局沒赢。
沈語秋找了皮筋,要給枕槐安紮兩個朝天揪,作為這一局的懲罰。
取下礙事的配飾,劉海攏在手裡,漏出的額角有一塊傷疤,不顯眼,平時又有劉海遮着,還是頭一回注意到。
沈語秋裝作沒看到,側跨半步紮另一個。
“不跟你們玩了,”枕槐安撇撇嘴,“你倆太欺負人了!”
“确實。”沈聞楓承認得十分坦蕩,“那我們答應你一個要求怎麼樣?”
“好!”枕槐安答應得飛快,“不許反悔啊!”
沈語秋繼續專心紮小辮,算是默認這個補償方案,退遠一點看看,有些歪,又拆了重新紮。兩人離得近,枕槐安看到他眼角幾點金粉,估計是早上貼吊錢弄到地毯上,剛才又趴在地上沾到的。
“讓我拍幾張照片吧。”枕槐安說。
沈語秋以為他要考慮考慮,好好報複一下,沒想到這麼簡單:“拍照?”
“對。”枕槐安說,“不過要換衣服,化妝,然後再拍。”
果然沒這麼簡單。
“行,”沈聞楓答應下來,無非就是換身衣服坐幾十分鐘再擺幾個動作,“你要弄多久,一會兒還要和面包餃子。”
“很快的,反正也沒有專業的設備,随便弄一下,我後期努力修。”枕槐安指着自己的臉,“這些能弄下去了嗎?”
枕槐安拿了要他們換的裝束放在床墊上,自己去洗臉,回來看見倆人還在站在邊上愣神:“怎麼了?”
沈語秋指着那兩坨紗布鍊條:“這玩意怎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