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冷清的過分,白鴉四下望去竟一個人也沒有。
廢土世界的夜晚是危險的,即便是在Z市市區也不敢完全保證安全,所以相對冷清。
但因為一些必要或不必要的原因,總有人冒着危險也要出來,許多見不得人的行業也應運而生,其中就包括她這種開黑車的黑戶。
冷情歸冷清,一個人都沒有還是挺不尋常的。
一陣冷風吹過。
白鴉覺察到身後出現一道意味不明的視線,回頭找了一圈兒卻什麼也沒看到,這種感覺十分不妙。
她住在北郊,需要橫穿市區,沒有車要走兩個多小時才能到。
她加快速度,慶幸自己吃了頓像樣的飯。
章魚紳士這頓飯是她穿過來之後吃的第一頓飽飯,相當滿足。
她猜測可能是畸體觸手本身帶的能量,可以抵扣身體内部的消耗,白鴉摸着難得有些滿足的胃:看來以後食材方面得換個方向下手了。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問題,眼下最棘手的事,是出租車毀了。
租車公司很不願意把車租給她這種飯都吃不起的人,是房東做了擔保費了很大力氣人家才同意把車租給她,隻開了三天,三天啊……
又是一陣冷風吹過,白鴉打了個哆嗦,看了眼身旁的櫥窗。
櫥窗映照下,對面居民區每家每戶的燈光都一樣,橙色的射燈從窗戶中間打出一個三角形,燈光下是一個空心腦袋,像一個頂在脖子上的肉色甜甜圈,身體是一片紅綠相間空蕩蕩的布片。
說不清是站在窗台上還是飄在那裡。
白鴉歎了口氣,果然沒有一口飯是白吃的,她這是被畸體盯上了?
她來近半個月從沒碰到過畸體,今天是怎麼了,回家的路才走一半就碰見兩個。
“丢啊丢啊,丢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她……”
小孩子空靈的聲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童謠,帶着很強的精神攻擊,如尖利的匕首想要刺穿白鴉耳膜。
白鴉扣了扣耳朵,是時候攢錢買個畸體名錄了,總跑夜車以後應該也會遇到,知道自己碰上的是個什麼東西能節省很多時間。
白鴉不怕畸體,上輩子專門給這東西治病,研究得透透的。
說難聽點實在點,它們一撅屁|股拉的什麼屎她都知道。
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停留在白鴉耳邊。
畸體被反應原控制,會保留作為本體生物的一些性格或習性,這個畸體應該是小孩子,目的也很明确。
既然它想玩那就陪他玩玩好了。
白鴉掃過各個窗戶裡的空心頭,不知道哪個是本體,隻能讓它自己出來:“能不能不要搞得像鬼一樣,你又不出來,我沒看見你丢手絹,還怎麼玩兒。”
童謠聲這才停了,嘻嘻笑了兩聲,帶着些許驚喜:“姐姐,你真的願意和我玩兒丢手絹。”
“你總得出來,我們才能玩啊。”白鴉換上一副哄小孩的口吻。
那畸體卻不上當:“我們這樣也可以玩的。”
說完又唱起丢手絹來,一方紅色的棉質手絹随着童謠聲自空中飄然而下,晃晃悠悠不知飄哪去了。
“姐姐能猜到手絹丢到誰身後了嗎?”
白鴉:“……”
這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别。
“人家丢手絹都是圍成一圈玩的,你這是什麼玩法,我又沒有千裡眼。”
畸體想了想:“那我再丢一遍好了。”
又一方紅色棉質手絹落下,不知落在了哪個窗子裡。
到處都是樓宇房子,月亮再亮也照不亮一方畸體不想讓你找到的紅色的手絹。
無論白鴉說什麼,畸體咬死了不出來,一遍遍丢手絹下來,就讓白鴉找。
她被丢手絹的遊戲困在了市中心,一遍遍的丢手絹,一遍遍的童謠。
若不是對精神攻擊免疫,白鴉會在這沒有出路的精神攻擊力裡,慢慢崩潰直到喪失所有反抗能力,淪為空心頭的腹中餐。
白鴉不打算和它車轱辘話耗下去。
圍繞着丢手絹分析眼前的污染區情況。
對她來說是個古老而遙遠的遊戲,她記得遊戲規則裡有一條是,被丢了手絹的人要迅速發現自己身後的手絹,然後撿起手絹起身追到丢手絹的人。
畸體改了遊戲場地和手絹的出場方式。
有兩種可能。
一是,沒有規則,除非找到畸體本體,不然她就隻能在這裡被耗到死。
如果是這種可能,聽到她願意玩丢手絹以後不會那麼驚喜,因為結果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