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金貴?”
“當然啦,省吃儉用好久才買的。”那可是她的寶貝。
“何總收入不低吧?”
“幹嘛,想找我借錢啊?”
“呵~”
她現在,真的很貧!
不過這樣也蠻好,多了許多樂趣。
“我已經調好焦距了,你就把鏡頭對準我,然後在我擺完POSE以後數一二三按下快門就行。”
“知道了,去吧。”
“認真點兒,得還原我的美貌。”
“啰嗦。”
何笑笑瞪他一眼才踩着小碎步跑到了展台旁,她先測過身子望向國旗,拍側臉就得仰頭。
然後又轉回身子正對他,再俯視右下側。
等她擺完POSE接過相機一看,頓覺滿頭黑線,一個動作至少按了十下快門,不是閉眼的就是虛焦的。
某人心虛的轉移話題:“走吧,表演要開始了。”
她是注意到場館内的人在陸陸續續往外湧:“什麼表演?”
“特技飛行表演。”
他們倆出來的時候第一排幾乎已經擠滿,顧羨之個子高,站後頭也看的清,可她要是想拍攝,這位置就不行了。
“我去那邊兒拍。”
他跟在她身後,看她又換了一個長焦鏡頭。
“重嗎?”
“最重的一個,但拍這種大遠景,就得用長焦。”
“這個飛行速度,你确定抓拍的到?”
“試試呗。”
随着一聲哨響,飛行員們整裝就位,很快就沖破了雲霄,在空中或是拉出彩煙,或是表演高難度技巧。
顧羨之則在一旁為她解說,什麼動作叫大坡度盤旋,什麼動作叫雙機對沖,什麼動作叫倒飛。
她看的入迷,完全忘記了拍攝。
特技飛行表演結束以後,一輛運輸機盤旋前方,很快就從上頭空降下來十幾名軍人。
“哇,空降?”
“對,空降兵是最為精銳的輕步兵。”他雙手環抱在胸前,何笑笑察覺到他的眼睛裡似是閃過了某種光芒,眼神也變的堅定。
“他們現在乘坐的是突擊戰車。”
随着空降小隊的靠近,何笑笑重新擡起了相機,她覺得自己好像透過長焦鏡頭看到了作為軍人的顧羨之。
他們穿着迷彩服,全體覆面,看不清容貌,手持步槍,步伐整齊而有力。
“你那時候也是那樣嗎?”
他們都沉浸在從前的記憶中,一直到演出結束,何笑笑才把相機挂到脖子上,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太精彩了。”
“來的值吧。”
“太值了。”
“感受到祖國的強大了嗎?”
“你後悔嗎?”何笑笑覺得此刻的他雙眸明亮如天上鷹隼,叫她不禁猜想他的那幾年究竟何等意氣風發。
“後悔什麼?”
“退伍。”
“我很慶幸當年聽從了爺爺的建議,參軍入伍,那段經曆對我意義重大,我的身體、心理、包括意志都得到了足夠的磨砺,如果沒有發生那場變故,我應該會選擇留在部隊,我熱愛那裡的生活,也享受飛行。”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保家衛國,我回來也是為了守住顧家,應該不算逃兵吧。”
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是昔日的戰友不解,還是他本身的遺憾,亦或二者兼有?
“作為一位民營企業家,顧總提供就業崗位,繳稅納稅,發展高科技,怎麼不算是另一種保家衛國呢。”
看她胸前的相機幾乎要壓彎了她的脖子,顧羨之伸手取下了帶子。
何笑笑不太放心,想自己抱着。
顧羨之卻将相機挂到了自己脖子上,站到她的側後方,替她擋住了人潮。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展廳。
待上了車,他才繼續道:“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去浪迹天涯?”
她側目,疑惑他是怎麼知道的。
“郝溫州說的,你的夢想是浪迹天涯。”
“是有這個打算的。”
“舍得下現在的位置嗎?”
他說到點子上了。
不過她舍不下的或許不是這個位置,而是自己為了走到這個位置所付出的時間和精力。
“先在夢裡浪一浪吧,現生的話,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