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成都沒有春夏，隻有秋冬。

果然，五一剛過，氣溫便陡然升高。

何笑笑打了個哈欠開始化妝。

八點半顧羨之準時按響了門鈴。

因為化妝耽誤的太久，她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所以穿着印滿了小熊的卡通睡衣就打開了家門。

何笑笑上下掃視，這男人挺拔的跟個衣架子似的，身材颀長，一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服，再配上同色系領帶，看上去清冷又矜貴。

“不請我進去坐坐？”

視線交彙的瞬間，她抿唇側目：“哦。”随即側身讓出條道兒。

轉而又想起自己的假睫毛才貼了一半，擡手捂住眼睛就跑回了卧房。

這一步她還不太熟練，已經浪費了兩排睫毛了。

顧羨之倚在門框上瞧着她化妝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她想起那天的酒局，推杯換盞之間男人遊刃有餘卻又不苟言笑，要不是從前就認識，真是很難将那位高高在上的顧總同眼前這副狐狸相兒的男人聯想到一塊兒。

“呼~”總算是貼好了。

瞧她放下了手裡的鑷子，男人俯身湊近：“挺好，看不出來是假的。”

何笑笑透過鏡子瞪了他一眼。

這距離，她甚至聞到了他衣服上的香味。

那味道很淡，應該不是香水，有點像那種太陽底下收回來的衣服上的香味，讓人覺得舒心。

“畫好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挨太近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醇厚。

“嗯。”她點頭。

“那先出來吃飯。”

早餐是包子和豆漿，就在樓下買的，她說過好吃，他就記下了。

“你不吃嗎？”

“吃過了。”

“也是吃的包子？”

“沒，在家裡吃的。”

“怎麼不嘗嘗？真的很好吃。”

男人自顧自的坐到了沙發上，長腿交疊，修長的手指快速敲動着手機，不知在回複着誰的信息。

他似乎總是這麼忙碌。

少頃，他停下手上的動作：“行李還沒收？”

何笑笑嘴裡塞着包子，搖了搖頭：“要是搬去你那邊，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包子了。”

“我做的，隻會更好吃。”

“你會包包子？”

男人挑眉。

“哪兒學的呀？”

“部隊裡。”

她露出疑惑的神情：“難不成你是在炊事班服的役？”

瞧他眯了眯眼，何笑笑立刻打住，傲嬌直男，不容置疑！

顧羨之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之所以會做包子，是因為有一年犯了錯，被首長罰到炊事班做了一個月的墩子，就是那會兒跟着炊事班的西北大漢們學會的。

“吃好了就去換衣服。”

“噢~”

她快速咽下最後一口豆漿，起身挪步到衣櫃，思索着穿什麼合适，畢竟是領證兒的大日子。

要是穿襯衣拍出來會顯得中規中矩，不如挑一條淺色長裙，跟他那一身也搭的上。

做好決定，她就快速翻動衣櫃，找出了一條粉白色的圓領挂脖長裙，這裙子原本是寬松型的，她自己配了一條同色系腰帶，勾勒出窈窕的腰肢，兩條手臂修長嫩白，再塗上一支橘紅色的口紅，她自覺不錯，想要返回客廳讓他也看看。

男人正在陽台抽煙，半側着身子吞雲吐霧。

何笑笑透過玻璃欣賞着他的側顔，眉目深邃，高鼻厚唇，下颚線流暢，骨相實在優越。

再加上當了幾年兵，比起念書那會兒要硬朗了許多，氣質上也多了一股子闆正。

總之，很迷人。

瞧見她出來，顧羨之吐出最後一口煙圈，擡眸掃視，似乎很滿意：“就穿昨天那雙鞋。”

“穿高跟鞋很累腳的~”

“那就挽着我，借力。”他雙手揣在褲兜裡，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抵達民政局大廳的時候，前頭已經排了幾對兒了，按照流程，他們要先取号，排隊拍照，最後才能領證。

何笑笑補了補口紅，待前一對兒選好照片才同顧羨之一起入鏡。

“哦喲~新郎官兒有點兒帥喲。”

這話從走進民政局大廳她就已經聽過多次了。

她仰頭看他：“你蹲着點兒。”

她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南方不算矮了，但顧羨之足有一米八五，兩個人根本沒法兒共同入畫。

攝影師也發現了這一點：“你們兩個的腦殼沒在一個框框頭，新郎官兒劈叉嘛。”

“好。”顧羨之按照指示岔開長腿。

“再劈開點兒，還是拍不到腦殼。”

他又往兩側滑動了一些，才終于和她共同入畫。

因為兩個人始終保持着一拳的距離，從鏡頭裡看兩顆腦袋中間的縫隙巨大，攝影師啧了一聲，放下相機：“你們兩口子靠近一點兒撒，站囊麼遠，咋子嘛，中間要留根綠化帶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