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扶南,是一名玩家,無意中被拉進了這款虛拟遊戲。
在我眼前站着的是一隻喪屍,就在一分鐘前,我被他咬了,卻沒想到有幸恢複了玩家記憶。
這遊戲裡隻有我一個玩家,而我的終極任務是找到人類文明,重建人類廢墟。
這項任務重大,幸運的是,我有一個遊戲助手,他叫木木。木木說這個名字我給起的,但我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給遊戲助手起這樣一個名字。
但我很快接受了一切……
小喪屍在眼前蹲下,小心翼翼查看扶南脖子上的傷口,那處皮膚恢複得很好,隻留下淡淡的痕迹,像風吹皺的湖面。
“扶南,你有什麼計劃嗎?”二十歲的小喪屍不再叫他香香,而是喚起了名字,看來那天說的話,他還是聽到了。
但扶南還是決定叫他小餅。
小餅有意指着門内,那裡生活着一個人類女孩。
扶南曲起手指敲敲門,咚咚,細小的敲門聲回響在長廊之中。
他率先開口,聲音沉穩,隻是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你好,我是人類最高指揮中心A城特派營救隊隊長,扶南。接下來,我會對你的安危負責,請做好及時撤離的準備。”
“好……好,我相信你!”門内嵌出一道小縫,一個穿着淡紫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露出一雙眼睛。
打開門,剛入眼是扶南的證件,緊接着看到扶南的喪屍皮膚,差點吓過去。
但她還是穩住了身形,隻是聲音裡帶着哭腔。
扶南似乎是看出了女孩的害怕,自覺退後兩步。
“不……别後退,我相信你。”女孩的眼睛裡氤氲着水霧,堅決地把門開得更大。
扶南卻皺起眉, “特殊時期,還是關上門交談吧。”
“好,我馬上關門。但在關門之前……我可以,抱抱你嗎?”小女孩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雙手不安地握緊,緊張地擡頭看他。
“可以。”扶南走進張開雙臂。
女孩也同樣顫抖着伸出胳膊,眼淚卻先一步滑落, “謝謝你,讓我再次感受到人類的溫暖。”
根據熱傳遞定律,人和人之間一旦有了觸碰,溫暖就會傳遞。
“家裡就隻有你一個人嗎?”扶南問,餘光瞥了一樣躲在視野盲區的小餅。
他怕吓到女孩。
“是,爸爸媽媽都不在了……”女孩的聲音哽咽,扶南的眼神深邃仿佛這并不僅僅是個遊戲。
“請放心,我已标記你的地點,會有人給你帶來物資,期待再次見面的那天。”扶南的表情既嚴肅又認真,這并不是玩笑話。
最終,小女孩親手關上門反鎖,長時間開門并不是明智的選擇。
“小餅,走吧。”扶南捏了捏眉心,自從被咬了之後,他總有點莫名的擔心。
聽到扶南的話,小餅這才從牆角站起來。
路過門邊的時候,他笑了。
因為他剛剛看見,扶南把門口那堆糖推了進去,不怕小女孩會挨餓了。
天完全黑下來,扶南和小餅回到了鮮餅店。
小喪屍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和其他喪屍在外面遊蕩,根本不需要住處。可現在有了扶南,他覺得他有義務保護他,而人類似乎總是需要一個住所。
鮮餅店的窗戶和門都被擋住,營造出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小喪屍剛吃過餅,嘴角還有餅渣,單純小餅在線陪睡,一副無辜的樣子。
手裡還抱着人類用的枕頭,很像個人樣了。
“怎麼不叫香香了?”扶南躺在一張薄毯上,薄毯是小餅翻箱倒櫃找出來的,特意給扶南鋪上的。
暖暖的,很安心。
小餅眼珠轉起來,抱着枕頭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看到這一幕的扶南嘴角上揚,據他觀察,這是小喪屍情緒激動的表現。
看來此時的小喪屍很緊張呀。
“我……我都二十了,那樣叫……不……不好。”扶南竟然在小喪屍的臉上看到了羞澀。
他聲音裡笑意濃濃,故意調侃道: “為什麼二十就不能叫了?”
“啊嗷……”小喪屍不回答了,故意吼叫兩聲,也不管扶南同不同意,放下枕頭在薄毯邊緣趴下了。
小喪屍故意把頭轉向一邊,讓扶南看不到表情。
夜深了,扶南嘴角含笑。
有點可愛呢。
第二天天剛亮,喪屍群的吼叫聲像鬧鐘一樣定點響起,而小餅也早早出去巡視了。
新的一天,總有新的垃圾要撿。畢竟,總有喪屍喜歡打架打得丢胳膊斷腿,而小喪屍的倉庫裡也需要增加新成員。
扶南醒來,隻感覺到昨天被咬的地方有點刺痛,其他倒沒什麼異常。
他找來餅店用來記賬的筆,在空白的牆壁上寫下——被咬第一天,無異常。
房間裡很空,他坐在地上,嘗試朝着半空中呼喚了一聲: “木木。”
果然下一秒,一道聲音響起。
“主人,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