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聞歲都陪着萬劍一在此地修行。他沒給他當鼎爐,哪怕小夥子哭哭啼啼賣茶,也笃聲拒絕。
被騙過後就再也不要了!
下地界鬼王那邊給萬劍一傳來消息,說是動亂将至,太白提議上天庭諸神讨伐龍族,将小帝星之死暫時隐藏搪塞了過去。
啟明星君之去向,也被他以閉關為由略過。
截止目前,太白王玄機的行徑都還很合理。
聞歲還是失落的,畢竟也曾受過他的教誨。萬劍一看了出來,他是讨厭王玄機的獨斷,但也明白這算是提攜之恩,還起不了殺心。
兩人幾日共處,總小心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雙雙默契,沒有吵架但并不代表互相真的認可對方。
直到某日,萬劍一用變成劍的聞歲劈柴,不小心說漏了嘴,暴露了東華帝君趙東來還活着的事。
聞歲騰地彈出去,還是劍樣兒。
沒辦法,被禁了法力所以隻能仰仗萬劍一。
于是萬劍一面前就多了柄上蹿下跳的劍,很激動:“東華帝君真的沒死?可是我明明親眼所見他給自己下了絕咒!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既龍族有恙了,他一定會去救敖烨的,我們也去吧,去嘛去嘛去嘛。”
發現他變成劍後真的好活潑。
“不去。”萬劍一繼續将柴掰開,“你我而今自身難保,既是龍族跟東華的舊恨,我們倆去又算個什麼事兒。别瞎湊熱鬧昂。”
“你不去我自己去。”劍說着就要躺地滑行離開,剛嗖出去一段距離又回了來,尴尬:“借我點法力,又或者你供奉我點功德。”
“我不理解這關你甚事,又關我倆甚麼事?”萬劍一砸了砸手上的柴,語重心長地解釋。
還有——他早想說了,趙東來的姘頭是敖烨,敖烨的相好是趙東來,我倆也好好的,去稀罕他倆幹什麼?
“趙東來成了判官藥不行後也住在下地界,敖烨也在,他那個時候也被困在源頭湖泊,你仔細琢磨琢磨,兩人既舊情難忘,那為何在同一片天地這麼久都沒有死灰複燃?”
劍被他給說愣住了。
萬劍一繼續分析道:“即便敖烨生東華的氣,對于東華來說就道個歉動動嘴皮子的事,很難嗎?我告訴你,說白了就是不夠愛,趙東來不夠愛敖烨。有愛,但是不夠愛。”
劍蹦哒了過來,像是心動地貼去萬劍一。
這人喋喋不休,踩東華捧自己,還做作地自己拍了拍沾了灰塵的袖子說:“男人嘛,尤其像是人東華帝君這種人傑,連挖了自己相好的脊梁骨這事幹得出來……呵呵,往好了說是形勢所迫兩頭為難,往壞了說就是自私自利滿眼前程。我麼,才不像他。”
劍像是贊同他的話,一個勁往自己身上蹭。
可把萬劍一給高興得,孔雀開屏般地叽裡呱啦充當人性大師說:“還有,你說說既都是一對了,有什麼話敞開心窩子說就是了,他倆明明都在下地界不能走,有什麼深仇大恨就互相傷害天天打架嘛。赢了的在上面,輸了的在下面。真是……别扭得很。”
“……”劍吸滿了足夠變成人的法力。
回過神,萬劍一就挨了聞歲一巴掌,他一向冷淡的眸子裡帶着愠怒,惱聲:“請問,你又打不過我,為什麼我在下面?”
“我,也可以在下面啊。”萬劍一捂着臉,腦子變成了五彩缤紛的黃,笑着咬了咬舌尖。
咬舌頭這個動作,讓聞歲流露出茫然來。
萬劍一看出來了,老劍真的不懂。
東華敖烨的事問天問知都知道,他不知道。
——可以看出他真的太純潔了。
啟明星君想必是不看黃書的人,隻聞歲當了後鼎爐才有了親身經曆,以為大家夥雙修都唯一隻一種姿勢。
“我試試。”聞歲眨眼睛回答他。
突然明白了他當初為何要殺陳年年……
萬劍一痛苦回憶往事,要知道啟明星君是打小生在上天庭,想必也是備受東華問天太白呵護,是妥妥的一張白紙。
雖說聞歲跟陳年年的緣分也來得湊巧,但,第一個真正給這張白紙上了色的人就是他。
說着,聞歲就要親過來,萬劍一卻制止了他的動作,隻見這死不要臉的輕咳一聲,眼神别開居然帶着羞澀為難,然後指尖勾了勾聞歲腰帶,往下腹點了點。
他沒真松了聞歲的腰帶。
他沒直說,也沒這打算,隻用咬着舌尖的動作告訴了聞歲人的性.癖是很豐富的。
聞歲又不笨,當即悟了,接着在驚詫惶恐中瞳孔地震。
用嘴……怎麼還能這樣呢?
光是想象,聞歲都覺得面紅耳赤。
于是萬劍一的胸口被狠狠一捶,悶哼咳嗽,這人捂着胸口哼哼唧唧,但是不敢抱怨,感覺自己越來越妻管嚴了咋回事。
“哎呀,别真生氣啊。”萬劍一軟聲軟語道:“從今以後,如果你不樂意,那就算了呗。我也不覺得修行詭道一定需要你當鼎爐。”
聞歲瞪他一眼幽怨,手裡用小木棍畫圈圈。
“不需要我當,那你就是需要别人來當咯?”他掐了手裡小木棍,頭一次這麼陰陽怪氣。
天,他居然學會怼人了。
“沒、不是,我沒那意思。”萬劍一好笑說,“你不是鼎爐,也再别當鼎爐,我真心不需要你為了助我修行而難為自己當鼎爐。”
“你是覺得我當過鼎爐這事丢你的份了?”聞歲更計較了,把手裡小木棍砸他臉上,“還是你清高,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鼎爐。”
萬劍一苦瓜臉。
“……”我溫柔的寶怎麼突然這麼犀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