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間的啟明看去古樞湖,滿目鼎盛,繁榮富碩,他邊走邊四下打量賞玩了一段,轉頭,王景瑞寸步不離地跟着自己。
啟明繼續走,再轉頭,他還是寸步不離。
“你這是……”啟明開口欲言,又被他給面對面地擁抱了上來,剛才才扒拉下來,王景瑞又狗皮膏藥似地賣茶貼抱上了他。
啟明星君不知道,當然,他也不會懂。五年對他來說彈指一揮,更可況他千年來獨來獨往慣了,神仙們從不在乎時差。
五年,對王景瑞一介凡人來說,很難熬。他皺眉,閉了閉眼睛忍下酸澀,輕嗅着他神仙師父身上淡淡的木質香,劍鞘裡的味道,是他失而複得的眷戀。
“你下次,好歹告訴我什麼時候回來,好不好?”王景瑞軟聲,以一種非常捷越的眼神,擡眼望着他眉毛挑起驚詫的師父。
他以為自己長大了,個子都跟他一樣高了,所以也懶得裝了,如果不是打不過他,何止于還軟乎乎地在這裡裝乖娃娃。
“你……”啟明雖然早知道,但沒想到他這麼直球,眼神慌亂,欲蓋彌彰,還以為可以把這事搪塞過去翻篇。
是了,啟明星君千年孤寡,個性冷僻,除了打雜跑腿打架,其他時間都在睡覺,以至于他長得精明,實則腦幹缺失一根筋,帶着一種誰都可以使喚的呆愣。
他根本不會處理這種複雜的情感糾紛。
管他的,冷處理,睡一覺起來,第二天啟明星君又是好漢一條。
他沒動法力,隻是簡單的推,卻發現不行,死小子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啟明歎氣:“松手,我是你師父。”
“我不想認。”王景瑞死死抱着他不撒手,沉聲道:“誰都可以是師父,你不可以。”
狗屁師父,除了勾引自己,什麼也沒教。一言不合就玩失蹤,一喝酒就發脾氣還得哄,搞得人小年輕神魂颠倒念念不忘。
“你知道我是誰。我,我大你幾千歲。”啟明星君想劈人了,但無奈為着往事心中有愧,還是對他難下狠手,欲踹又止。
“昂,我知道。”王景瑞勾唇,試探出了他的猶豫和不拒絕,心下更爽,變本加厲,滿臉脆弱嬌滴滴:“景瑞自小離家,娘不親爹不愛,是星君如暗夜明星一樣為我前程指路。”
啟明驚眉看他,除了沒哭,他簡直聲情并茂,還帶着自己的手貼去了他胸口道:“我深知星君你身份貴重,所以也不求你待我能一心一意,隻可否,莫要讓我夜夜愁思難眠憂你去向?”
“我……”啟明想收回手,他不知所措。
隻察覺身上業火微灼,像是提醒,像是警告。同僚的話曆曆在目,當心動情,當心隕落,王景瑞日後是要成為帝君的人,而自己——隻能是他手上的劍。
“星君,我想做你的枕邊人。”王景瑞話音剛落,被啟明一把給推了來,他詫異看去,啟明捂着嘴指尖有血溢出來。
王景瑞又想湊去,啟明卻擡手擋了擋,冷眼道:“小帝星,如此行徑,你真是辜負了大家對你的一番苦心……你知不知道,整個上天庭包括帝君,都對你寄予厚望?”
“什麼小帝星?”王景瑞被他的眼神刺得心口一疼,過去拽上了啟明的手腕,說:“你從來不肯叫我的名字,王景瑞對你來說甚至連陳年年都比不上,好歹你還恨他,而我呢?就隻是小帝星,呵,我就隻是你向上天庭交差的公務對嗎?”
“你……”啟明覺得他簡直一針見血。
确實,誰能當他師父,這小滑頭簡直太聰明了,三言兩語地把身邊的人拿捏得死死的。
啟明對上他熾熱露骨的視線,而後被他撩得心口業火燒得更甚,喉間發澀腥味。
“身上業火疼嗎?”王景瑞突聲,然後擡手,指尖上的紫氣故意在啟明眼前晃。
“……”啟明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王景瑞湊了過來,薄唇一碰說:“你親我一下,我用紫氣鎮壓你體内的業火。”
“不要臉。”啟明别過了臉,然後捂着心口想走,可真的,太疼了,他踉跄着步子,險些覺得自己快腿軟倒地。
他看去旁邊的湖,剛想變成劍去泡一泡,才跨過去,卻見王景瑞表情冷峻,打了個響指,指尖略過藍色微光,自己身邊一片水域直接全部封凍,根本下不了腳。
“你……”啟明怒目,氣得胸悶,礙于業火太灼,甚至連幻化劍的力氣都要沒了。
好家夥,五年未見,連冰系法術都會了。
啟明星君一個腿軟,咬牙痛得大汗淋漓。
王景瑞踱步而來,動作溫柔地将他攙扶起來,愁眉弱聲:“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你不告而别五年,害得我朝思暮想,日夜愁眉,星君啊,明明是你先欺負我~”
他的嗓音太過軟爛,聽得啟明心驚膽戰,被業火折磨得想死,“你離我遠一點……”
“甯願疼,也不肯親我?”王景瑞蹲在他身邊,滿臉脆弱,但分明壞得像個妖孽。
啟明被這小壞蛋氣得倒吸一口涼氣,而後,終于心下一橫,擡手把他給拉了下來,閉目吻了上去。
王景瑞挑眉,終于奸計得逞,眼底閃過小人得志的雀躍,而後抓住機會,用舌尖撬開他的齒門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