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千杯不醉?”王景瑞猛地想到了什麼,勾唇,然後開始賣壞又替他滿了杯酒,說:“在青玉山劈我的時候,腦瓜子清醒嗎?”
啟明微醺,斜眼看去他,“提這個做甚?”臭小子臉皮怎麼這麼厚,居然還敢提!
“你更喜歡陳年年還是我?”王景瑞往他那頭身子一歪,附耳輕聲,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正了回來,屁事沒有乖乖地給他夾菜。
坎止星君多心瞟了他二人一眼,哪裡怪。艮儀呵呵幹笑一聲,非禮勿視,繼續吃菜。
“都不喜歡。”啟明避而不談,已經開始醉了,開始口無遮攔起來,冷聲:“你以為你是誰?呵呵,小屁孩,禦劍都不會還得我抱你。”
然後又抿了一口酒,嘴角不穩清酒滑下,他指尖一抹,看得隔壁王景瑞心驚肉跳。
他嘴角一歪,點頭說“弟子仍需勤勉。”邪念卻蠢蠢欲動,臉上仍然雲淡風輕地替他倒酒,心想今日定要把他給灌得爛醉如泥!
坎止星君是上天庭新人,并不知曉他二人情仇,方才跟艮儀一唠嗑,這才曉得,這下看去王景瑞種種以下犯上的捷越行為,原來才悟了好個狼子野心。
他非常正派,剛想通靈偷偷告訴啟明星君,防備徒弟小心菊花,卻發現沒用,才想起他被問天帝君禁法力了,這下是斷了網了。
也罷,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坎止星君繼續視監,然後就發現王景瑞終于奸計得逞,把啟明星君給攙扶了出去。
好小子一臉桃花不曉得要幹什麼。
“那隻蝦兵,你過來。”坎止星君附耳低語道:“那個,去,偷偷跟着他倆。别被發現了,不管他倆幹啥,瓜我一定要吃到新鮮的。”
“可是我瞎啊大當家……”那隻蝦兵哭喪,“真的,我打小就瞎,俺娘說多虧我瞎,不然早被人撈起來做成油焖大蝦給吃了。”
“滾!”坎止星君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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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星君覺得腦袋昏。
事實上,他的酒量真的很差,上次青玉山完全是他喝得少才清醒得快,其實他隻喝了一兩口,然後就被醒過來的王景瑞給帶動了情緒。
這個時候,他倚靠在王景瑞的肩頭,昏昏沉沉,又累又困,視線一片模糊,能感覺到這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徒弟還算溫柔克制,甚至給他找的落腳點也很柔軟舒服。
前提是,他得知道這裡是海草地。
王景瑞那叫一個興奮,神仙師父在水裡也能呼吸,于是他把身上的避水罩給擴大了範圍,讓自己跟他都被隔離關在這裡,地點也很隐蔽,方便對他實踐非分之想。
就是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難受。
“我要睡了,你怎麼還不走?”啟明瞪他一眼,扯下某海帶皮當被子一裹背對着他,示意他快走。
“師父~你看看我呗~”如此大好時機,王景瑞哪裡能善罷甘休,“今個為什麼喝那麼多?你讓徒兒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睡?”
“誰灌得我?”啟明頭昏,不想跟他計較。
然後渾身一僵,他被王景瑞給貼了上來,死小子變本加厲,似乎看出了他法力被禁,然後附耳低語說:“我就是陳年年啊歲歲~”
啟明猛睜開了眼睛,說不清是個什麼心情。
聞歲這個身份對他來說,既算恥辱,又算心結,被當作鼎爐姑且難以啟齒,同樣的聞歲那柔柔弱弱的性子也跟他大相徑庭。
偏偏陳年年喜歡,還一點也不計較……
“不管你是師父,還是聞歲,我都喜歡。”啟明聽到他在自己耳邊撩騷,心情詭異,真想轉過身去一劍劈人,但是法力被禁了。
“為什麼?”他鬼迷心竅,不敢轉身,隻是揉着昏昏沉沉的腦袋念:“我跟聞歲,一點也不一樣,我甚至根本不想讓人知道他曾經存在過。”
“我跟陳年年也不一樣。神仙師父,你不也依然不計前嫌地選了我,你讨厭聞歲,也不太喜歡陳年年不是嗎?”王景瑞柔聲,自後背攬腰過去抱緊了他。
王景瑞很敏銳,帶笑回答:“可能在旁人眼裡,覺得你對陳年年是情深義重。但是我知道你,我切身體會過你的記憶,聞歲是很無辜,也值得被陳年年愛,但對你來說那段經曆就是折磨,就是苦難。”
啟明微微張唇,被戳中了心巴,頓感業火灼灼燒了起來,喃喃,說了句很不符合他們當下關系的話:“我以為……你會生氣。”
“你把我當陳年年也可以,因為刻骨銘心,這一點我的上一輩子确實做得比我更好。”為着他的話,王景瑞心花怒放,想把他給翻個面過來,以為自己已經刷滿了好感值,可以進行下一步親密接觸了……
“師父,我可以親你嗎?”本質暴露無遺。
啟明好想轉身過去一劍劈人,但是法力被禁了,腦袋也昏,于是隻是溫聲細語回答:“不可以,你都叫師父了,我……”
然後他感覺到,王景瑞湊過來往自己臉側上吧唧了一下。
“你怎麼不防我?真好騙。”某位滑頭為着自己聲東擊西的小聰明而沾沾自喜。
然後自己的手被啟明給拿了,被他一口咬了上去,超級痛!他不明白,卻見着啟明渾身顫抖像是在忍受着什麼,憋得厲害。
王景瑞一下子急了,把他給扳過來,卻見到,啟明眼角濕潤,表情冷峻仇視,而自己手指上那縷微弱紫氣,被他給輕嗅吸食着。
紫氣缭繞在他唇邊,卻仍舊對業火作用不大,啟明不知道在想什麼,咬着他的手背,輕輕歎氣。舌尖溫軟,觸得小色批腦子裡黃色紛飛。
王景瑞這才想起,記憶裡,聞歲跳下了修羅海,渾身業火,痛不欲生,而後又被陳年年的紫氣給鎮壓了下去。
“業火灼身……你恨我嗎?”王景瑞喉嚨一緊,對上他明顯而又顯露愁思的複雜眼神。
“嗯,其實每時每刻都恨不得将你這害我動情的禍害千刀萬剮。”啟明其實被業火燒渾身得太疼,腦袋瓜子也愈發清醒了。
但這樣的話,太過情緒外露直白,王景瑞甚至不太相信是他說出來的,他高興,又意外,甚至覺得進度也忒快,而後試探着将額心抵靠觸去了他的眉間。
沒被他神仙師父拒絕。
他輕聲,暧昧至極:“我竟成你的禍害了。星君啊,你讓逆徒如何是好?這一聲師父,我是再難叫出口了。”
“你臉皮厚,可以的。”啟明閉上了眼睛,莫名捂了捂胸口忍着燒,說:“别鬧了,我困了,真的想睡覺了。”
今夜難眠啊,王景瑞沒再打擾他,但心裡卻甜得冒泡。看似各自端着守禮,其實早在青玉山,他們就已戳破了那層根本不厚的窗戶紙,不是不說,是沒找到個合适的機會說。
開口,萬丈情深,根本無所遁形。
一句逆徒,師父再不是師父。一聲禍害,王景瑞知道,自己對他來說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