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把兩箱美汁源和雪碧上完貨之後,把紙箱扔進手推車裡,正要推走,就聽見有人叫她:“林清,等一下”!
林清扭頭一看,正是新來的科長胡甜甜。
隻見胡甜甜沒有穿工作服,一身粉藍色的針織裙衫,将她纖細的身材勾勒得很是養眼,胡甜甜是個标準的古典美人,櫻桃小口,杏眼桃腮,氣質看起來也很高雅,林清不明白這麼漂亮的美女,為啥要來幹超市這樣又苦又累的活。
不過轉念一想,人家是來幹管理的,又不用她天天幹活,象征性地帶着員工幹點,起個帶頭的樣子就行了。
胡甜甜看起來性格比較柔和,說話也比較講究方式,不像方科長那樣的大老粗。而且,聽說胡甜甜是個姑娘家,還沒結婚,所以也不像方科長那樣與酒道的這群姑娘們聊不到一塊去。
見胡甜甜叫她,林清就停了下來:“科長,你叫我什麼事”?
“我是想問問你,這水道還有酒道的任務區你們幾個是怎麼劃分的嗎,我看你們幾個,有的專門搞水,有的專門搞酒”?
林清就将以往劃分的區域一一指給胡甜甜看。
胡甜甜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樣劃分不太妥當,這樣一來,負責水道的累死,負責酒道的閑死,要不,我們把酒道和水道的貨架數一下,然後每個人都分幾節酒道的,也都分幾節水道的,這樣不就公平了嗎”!
林清一聽,那敢情好啊!看來這個科長比方科長可是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然後,胡甜甜又說:“待會,有個新人來報道,是頂替死去的陳娟的位置的,你現在是酒道的老員工了,要和路媛媛,周雪一起,将這新人和張儀兩個人帶好了”。
林清點了點頭,想起陳姐,不由得心裡一酸。
聽說方科長到了警察局之後,還想抵賴自己的所作所為,還要請律師為自己辯護,林清心裡暗暗冷笑,她已經答應了陳姐的老公,到時候要出庭為陳姐作證,一定要幫陳姐讨回個公道。
這時候,酒道盡頭,又走來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胡甜甜一看,就說:“金麗麗,快來,認識一下老員工”。
金麗麗連忙就趕過來自我介紹了一番。
林清見她胖乎乎的,臉面也算端正,顯得一團和氣,暗想,這姑娘應該是個好相處的吧。
一時間,酒道裡五個導購員都聚在了一起,清一色的年輕姑娘,叽叽喳喳的好不熱鬧。同為新人,金麗麗顯然對張儀更加親近,張儀則滔滔不絕地跟她講述陳姐之死:“幸虧我們換了科長,不然的話,這酒道誰能呆得下去啊,我當時都打算好了,要是這方科長還在酒道幹,我立刻就辭職不幹了”。
聽到這裡,林清心裡一酸,立刻說:“你們兩個新來乍到,不找點事做,周科長看見了,肯定要說你們,還不上水去呢”!
兩個新來的不約而同看了她一眼,顯得有些不滿。
林清可不管這些,她就是聽不得别人把陳姐的死那麼沉重悲哀的一件事當初成茶餘飯後的消遣。
這時候,酒道盡頭來了一位衣着光鮮的中年男子。
一看來了顧客,五個導購員都來了精神。
這位顧客第一個走近的,是路媛媛公司的酒,路媛媛立刻上前:“您好先生,請問您是買酒的嗎”?
男子點了點頭:“我看可有合适的想買兩箱子”。
“我們家這款酒好,正在做活動呢”,路媛媛立刻用手指着一盒白酒。
男子搖了搖頭:“我再看看吧”。
林清暗想:“路媛媛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這樣賣法,怎能賣出酒去”。
接着,顧客一轉身,就來到了對面酒道周雪家的酒面前。
周雪看了男子一眼,沒有說話,隻低頭玩弄自己新做的指甲。
林清知道,周雪一貫如此,她的口頭禅跟方科長一樣,他該買就會買,不該買的,你嘴皮子說破了他也不會買。要麼就是:“人家不買,那我還能硬從别人口袋裡搶錢買呀”
所以,周雪是最佛系的一個導購員,她們家的酒純粹靠自然銷售,為此,她們家的業務員很多次要把她攆走,奈何她天天給方科長買吃買喝的,方科長一直護着她,所以她才幹到了現在。
這次,方科長走了,估計她也幹不成了,但是周雪估計也不會在乎這份工作。
男子從周雪家的酒架子前走過,就到了張儀家的酒面前。
張儀新來乍到,自然要表現一番,于是立刻上前,臉上春風滿面:“先生,你身上穿衣服好華貴,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林清暗暗搖頭:“這明顯的阿谀奉承,隻會讓人反感”。
果然,那男子皺了皺眉,看也不看張儀一眼,就走了過去。
然後,就到了林清家的酒面前了,林清有心看這金麗麗如何賣酒,就沒有去介紹。
金麗麗一看顧客到了自己家的酒架面前,立刻打起精神:“先生買酒啊,我家的酒最好,沒有被酒精勾兌過,都是原漿酒”。
顧客一聽,楞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吧,那就來兩箱”!
金麗麗大喜,立刻跑去倉庫,提了兩箱子酒一路小跑回到酒道。
而酒道裡,路媛媛和張儀的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眼看着顧客拎着酒去了收銀台,付款之後離去。路媛媛就開腔了:“我說金麗麗,你這生意做得好啊”!
金麗麗楞了一下:“怎麼了,我這生意做得怎麼不好了”?
“你剛剛說什麼來着?你家的酒最好,是原漿酒,沒有被酒精勾兌過,感情,我們家的酒都是被酒精勾兌過的”?
“我隻說我們家的酒是原漿,我又沒說你們家的酒是酒精勾兌過的”,金麗麗不服氣地道。
“可是,你這樣說,就是在暗示客戶,我們的酒有問題,是酒精勾兌過的”,張儀冷冷地接過來說。
金麗麗又辯解道:“可是,他已經看完你們幾家的酒,我們家是最後一家了,如果我再不說,那這單生意不就跑掉了嗎”!
“誰說會跑掉的,他看你家的不合适了,自然就回去轉回身來繼續考慮我們幾家的,難道不是嗎”?路媛媛哼了一聲。
金麗麗不做聲了,可是看她神色,卻并沒有愧疚的樣子。
路媛媛撇嘴道:“你一個新來的,就這麼嚣張跋扈,公開就來攻擊同行,你還想不想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