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被山風吹得幹澀的眼睛，快步往住宿的院子走去。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隐約間，她好似聽到一聲低沉的嘶吼，隻當是自己聽錯了，并未放在心上。

齊昊和田靈兒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長，他們的步伐緩慢而甜蜜，每一步都彌漫着戀愛的氣息。住宿的院子采用廊回式連接，文敏借着這些回廊，得以搶先一步回到院子，還沒被他們發現自己一路跟随。

“咳——”田靈兒像隻受驚的小鹿，被院門口站着的文敏吓得不輕。

“師、師姐。”田靈兒在月色下認出文敏後，心虛地喚了一聲，又接着說道，“這麼晚還沒睡呀，哈哈……”

“嗯，有點失眠，出來走走，你也是嗎？”

“呃——嗯！對，明日就要比試了，我有些、有些緊張。”

“……放松些，早些回去睡吧。”

田靈兒忙不疊地點點頭，腳底像抹了油一般，匆匆溜走了。文敏望着她的背影，一個想法呼之欲出——如果、如果田靈兒和齊昊不能在一起，那張小凡和她是不是就……

她沉思良久，最後輕歎一聲，回了屋。

……

清晨，小竹峰的衆人洗漱完畢，便前往飯堂用餐。用過早餐後，文敏帶着她們來到了昨日的廣場。

此時，雲海廣場之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熱鬧非凡，盡顯青雲門的興旺昌盛。在這偌大的廣場上，僅僅在衆人吃飯的這段時間裡，八座高大的台子便已搭建完成。這些台子以腰粗的巨木搭建而成，彼此相隔十幾丈之遠，按照八卦方位排列開來。

此刻，台下早已圍得水洩不通。在中間最大的“乾”位台下，一張數人高的高大紅榜聳立着，上面用碗口大的鑲金字，醒目地寫着參加比試的諸弟子簽号、名字。文敏一眼望去，率先看到張小凡的名字，格外顯眼地排在了第一位，而對手那一欄卻是空空如也。她又往下找尋，終于看到了那人的對手。

好像不是什麼聲名遠揚的人物，文敏稍稍松了口氣。她下意識地往身後抓去，入手一片冰涼。她微微一愣，轉身望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陸雪琪那雙明亮的眼眸。而原本跟在她身後的田靈兒，早已不知去向。

她應該放手的。

文敏心中這般想着，可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舍。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像從前那般，牽着她的手了……

隻是放縱這一次，應該沒關系吧？她凝視着兩人相握的手許久，又仿佛隻是一瞬，終究還是舍不得下那個決心。

“是要走了麼？”陸雪琪輕聲問道，聲音宛如山間清泉，清脆悅耳，讓文敏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幾分。

“嗯，去找師父吧。”

“好。”

陸雪琪牽着文敏，擠出了人群。途中，文敏經過小竹峰的其他女弟子時，囑咐她們看完比試後，到水月大師那裡找她們。

陸雪琪容貌出衆，宛如仙子下凡，但她神色清冷，讓人望而卻步。此刻，有她在身邊，兩人很輕松地便突出了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