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瑄和在俞珩坐下的瞬間站起身,他沒看着衆人背上包:“我先回去了。”
太過突然,俞珩擡頭看盛瑄和,桌上氣氛尴尬,連陳天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視線在盛瑄和與俞珩之間轉了幾次,最後幹幹地說了一句:“等大家一起呗。”
意識到什麼的俞珩将剛剛劉晨遞過來的杯子重新放回桌上,也站起來:“我先回去吧,我明天還有事,你們慢慢吃。”
“别别,”王玲玲拉住俞珩,又轉向盛瑄和說,“要不都吃完了一起回去?”
劉晨這個時候也跟着幫腔:“誰走了我跟誰急啊。”
俞珩看了一眼盛瑄和,随即移開了視線,他猜不出盛瑄和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現在也并不像花這個心力去猜測,他笑着和衆人道歉:“我确實有事,下次我多罰幾杯。”
“誰要你那幾杯,還沒喝就醉了的。”劉晨擺擺手,示意人坐下。
俞珩抱歉地笑笑,他擡手看了一眼表:“已經很晚了,我明天還要給小孩上課呢,得回去準備一下。”
盛瑄和已經杯陳天誠拉回座位,聞言,他又重新看了一眼俞珩,然後又裝作漠不關心地把玩着手上的玻璃杯,幾次差點把裡面的水灑出來。
見俞珩這麼說,在場的人也不好再阻攔,和俞珩叮囑幾句,就放人了。
回去備課就是借口,等俞珩回宿舍就已經将近十點,他洗漱完就躺回床上,剛醞釀出一點睡意,就想到了晚飯時,黎正信說的那個LGBT小組。他稍微清醒了一點,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小組,或者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小組的宣傳單。
這麼想着,他拿出手機,在自己的微信收藏裡找了很久,一無所獲後,打開了手機相冊,在雲空間裡看到了一張已經上了年頭的宣傳海報,上面寫着“C大LGBT秘密小組”,下方标注着一行小字,寫着這張傳單的時間:2010年5月17日。
俞珩皺眉思索了很久,在微博上搜索了C大LGBT秘密小組,最上面的那一條是解散公告,顯示時間是2012年。
黎正信明明隻比自己大了兩屆,年齡就更加對不上了,他又為什麼說和自己在大一的時候和自己在LGBT小組上遇到過……
他百思不得其解,打開黎正信的私信界面,卻久久沒有動作,最後煩躁地放下手機,抱着頭在床上翻來滾去,最後差點壓倒什麼,仔細一看,黃油爬到了他的床上。
他抱着黃油的一瞬間,腦中靈光一閃:“2010年,我哥是不是在C大的?”
他坐了起來,又重新拿起手機,雖然覺得很神奇,但還是鬼使神差地問了他個一個問題:“你認識一個叫黎正信的人嗎?”
俞珩當晚沒有收到他哥的回信,這件事他自己都覺得荒唐,黎正信和他哥差了得有8歲了吧?這怎麼可能認識啊,他一晚上光顧着思考,根本沒好好睡覺。
當然,他昨晚輾轉反側還有一個原因:他哥為什麼有LGBT小組的傳單……
難不成他們俞家真的要絕後了?怪不得他哥知道自己是同性戀的時候反應這麼大啊……
一晚上光死腦細胞去思考一系列荒唐事的俞珩,第二天頂着兩個黑眼圈,到了委托家教的那戶人家門口,還沒擡手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還真是多虧了你,我家子航英語和語文進步很大。”
“子航自己也很努力。”黎正信依舊穿着一件襯衫,微微傾身,笑着和人說話,“我隻是幫他查漏補缺,他很聰明。”
他轉過身,差點撞到俞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是阿姨說的新來的物理老師?”
俞珩看到自己“想了一晚上”的人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也跟着愣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是的。”
黎正信轉過身看向孩子家長:“這是我師弟,您放心好了,他的物理知識很紮實,本科就是物理專業的。”
聽到這話,俞珩轉過去看向學生家長問了個好。
他長得白白淨淨,嘴巴又甜,家長一般都喜歡這種看着乖乖的孩子,就算是二十幾歲的也不例外,學生家長将人迎了進來,和黎正信到了個别就和俞珩一起進了屋。
因為是第一次上課,俞珩不太了解劉子航的基礎,于是給人做了一張難易都有的物理試卷,等做完後,給人講了錯題,已經是晚上七點,俞珩精疲力盡,隻想回宿舍好好躺着,收了試課的錢,拒絕了家長留下吃飯的邀請,就往學校趕。
回程的地鐵上,俞珩收到了哥哥的信息,對面很簡短的兩個字“知道。”
“知道”,也就是知道這個人,俞珩有些好奇,能将他們兩個人聯系起來的就隻有那個LGBT小組,而那個小組早在十幾年錢就已經解散了,他打算問到底,手指噼噼啪啪在鍵盤上敲出一串消息,最後删删改改,隻剩下幾個字:“怎麼認識的?”
“他在财經報實習的時候,跟他老師來采訪過我。”
“……”俞珩無語,“你這都還記得?”
“嗯。”
俞珩看着消息,想到昨天黎正信和自己說的話。問題應該出在黎正信身上,10年應該還在上小學的人,為什麼會說自己去過那個LGBT小組呢?
他思索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校内咖啡店,想着昨晚沒睡好,現在又困得很,他推門走了進去,黎正信正站在操作台前,像是在等着取餐的樣子,腦中正好有疑雲,現在正主在這兒,他也好一次性問個明白,不然他今晚又可以不用睡了,想着,他走到了黎正信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