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珩坐在地上憤憤地看着劉晨,雙手還捂住了腳踝,看着似乎真的很像是摔倒後崴腳站不起來。
王輝第一次見到這種手段,站在旁邊有些不知所措。
周圍的視線全部被這邊的争吵聲吸引過來,還能聽到不少人的議論聲,劉晨抹不開面子,隻能上去拉俞珩。
“别碰我。”俞珩正打算起來,劉晨就将手伸出來想要扶人,手剛剛碰到俞珩的手臂,就被甩開了。
這突然一下的大動作,俞珩沒了支撐點,真的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左腳傳來一陣鈍痛,好像……真的崴了。
俞珩:……
他也沒想過自己會脆弱成這個樣子,就僅僅是沒有找到借力點,往地上摔了一下,就真的把腳崴了。
果然還是不能亂說話,早知道他剛剛就不裝做崴腳了,果然最近是什麼倒黴靈什麼。
他忍着疼痛,想要站起來,卻還是有些吃力,隻能往後伸手,想扶着王輝站起來。往上一夠,卻碰到一隻結實的手臂,能感受到對方手臂薄薄的一層肌肉,因為正在用力,能感受到對方手臂上的青筋。
這肌肉不像是王輝這種每天泡在圖書館和實驗室的人有時間練出來的。俞珩疑惑,回頭一看,卻沒想對方竟然是盛瑄和,他正抿着嘴,低垂着眼眸,表情看起來很認真。
見到意外中的臉孔,俞珩有些意外,他愣愣地就這麼擡頭看着盛瑄和,雙手還緊緊抓着那隻結實有力的手臂。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盛瑄和能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中性香水味。
俞珩仰起頭時,額前的頭發有些淩亂,盛瑄和隐約能看到他左邊眉毛上下分别有一顆痣,可還沒等他看清,俞珩就像是反應過來了,借着盛瑄和的手臂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站起來,左腳剛剛着地,就嘶地一聲,抓着盛瑄和手臂的那隻手,因為左腳的疼痛而加大了點力氣。
盛瑄和原本想放下的手又舉了起來,穩穩地扶住俞珩。他皺眉看了看俞珩,一會兒後開口說:“你真崴到了?”
俞珩有些無奈,玩脫了,真崴到了,但他又從來都很要面子,隻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他甩開盛瑄和的手,佯裝沒事一樣地站在那兒,惡狠狠地指着劉晨:“你要是再敢惹我舍友,我下次見到你就不止是把酒倒你身上了!”
說完,他轉身,佯裝作沒事人一樣地自己向作為走去。
盛瑄和、劉晨和王輝三人站在那裡,看着俞珩想裝做沒事卻仍然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沉默了一會兒。
王輝見狀跟了上去,一手端着飯一手扶着俞珩。
“我沒事,你别扶我,我剛剛都是诓他的,誰叫他喜歡到我這兒犯賤呢!”
“他是你師兄嗎。”王輝看了他一眼,又說道,“你沒必要為我去得罪師兄。”
“昨天晚上就得罪了,沒事兒!”俞珩很大氣地攬住王輝的肩膀,聲音裡全是義氣。
兩人走遠,聲音也漸漸聽不到了。盛瑄和轉過來看劉晨:“又惹事?”
劉晨嗤笑一聲,将視線又定在了盛瑄和臉上。
他真的很讨厭這張臉,和這個人。
盛瑄和在有些時候表現得很專斷,如果想要跟他作一個選題就得聽他的,雖然最後事實證明,無論是進度還是結果,他的“專斷”的确有效。
可他早就看盛瑄和專斷的樣子有些不爽。
兩人同跟一個導師,李宏卻一直對盛瑄和青睐有加,他每次落了下風,被人稱為萬年老二,很多時候不得不被盛瑄和安排。
在他看來,他們兩人明明能力差不多,卻因為盛瑄和的家世,兩人之間的幾次競争,都是盛瑄和勝。
老師會把好的課題交給他負責,給的經費也每次都比他要多,導緻他很多次的實驗都因為經費問題,更換了實驗方法。
他很不喜歡盛瑄和,是那種自尊心被磨滅後再去看意氣風發的盛瑄和後的厭惡,他有些分不清是對自己的厭惡還是對盛瑄和的,于是隻能将所有惡意都投射到了盛瑄和身上。
“你還真以為什麼事情都要聽你的?”劉晨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表情,“組裡的事情管管就算了,這種事情還要管嗎?”
聞言,盛瑄和皺眉,他盯着劉晨良久,不想再和他說些什麼。
劉晨對他偏見很深,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不屑于和他争辯些什麼,對他來說這沒有意義還很浪費時間。
原本這件事也不歸他管,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還是來摻和了一腳,他在心裡暗暗怪自己莽撞,他最後看了一眼劉晨,轉身回去吃飯了。
真是沒事做,才和劉晨講道理,偏見很難消解,他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而依舊站在那裡的劉晨看着坐在一起的四個人,右手緊緊握拳。
盛瑄和回到座位的時候,那三個人已經熱絡地聊了起來,王輝還是有些腼腆,俞珩是話最多的那個,他要将兩個不太熟悉的人的話串起來,聊得有來有往,所以隻能在中間調和。
盛瑄和覺得,他似乎很适合這樣的場合,總是能如魚得水地将每個人的情緒都照顧到,讓每個人都不會尴尬,就連昨晚的聚餐中,劉晨那樣為難他,在一開始也沒人覺察出他整蠱他的惡意。
可俞珩這點如魚得水的社交手段似乎不想在自己身上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