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嘉邊吃着糖邊在腦子裡想着這些有的沒的,慢慢的開始犯困,就這樣躺在沙發上睡了一下午。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齊月嘉才起床,他決定今天去一趟二十公裡外的那個老照相館。
出了市區後他在一處空曠的草坪上看到了一個攝影團隊,看樣子好像是一對新婚夫妻在拍戶外婚紗照,齊月嘉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到老照相館後齊月嘉下了車,他毫不意外地看着門上挂的歇業标識歎了口氣,轉身朝剛看到有人再拍婚紗照的草坪那裡走去。
那裡或許是個公園之類的,草坪上很空曠,剛好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齊月嘉想去那個草坪那裡看看能不能拍到落日。
他一步步慢慢走着,冬日的冷空氣一點點将他浸透。四肢冷得快要結冰的時候身後一輛車按了按喇叭。
齊月嘉沒理,兩秒後身後的喇叭又響一聲。
他這才擡起頭來。這裡位置有些偏,路上沒車更沒人,他老老實實地走在人行道上,這人老按什麼喇叭?
齊月嘉帶着幾分不滿回過頭,身後那輛黑車稍微加了點速開到他身邊,随後副駕車窗慢慢降下。
他低頭看過去,發現是秦見。
喔,好巧。
秦見看了看他,說:“也沒帶耳機啊,年紀輕輕聽力就不行了?”
齊月嘉直接回怼過去:“什麼聽力不行,我是不想理你。”說着他朝車門走近了一些,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送委托人回家。”秦見沒在意齊月嘉說不想理他的話,齊月嘉的手已經悄悄朝車門伸過去了,就等秦見說讓他上車。秦見在倒車鏡裡看到了他的手,下一秒他說,“行了,我沒什麼事,走了。”
話音剛落他便踩下油門,車子開走了。
還保持着伸手開門姿勢的齊月嘉:“…………”
……真服了。
他收回手沉默地看着已經開出去有一小段距離的車尾,想罵人但卻不會罵,搜腸刮肚許久,隻想出來一句壞蛋。
齊月嘉pass掉這個詞,在心裡祝秦見以後吃泡面沒面餅。
他生氣地低着頭繼續走,秦見的速度慢了下來。
秦見副駕的車窗玻璃還沒升上去,直到他和齊月嘉一樣的速度後他說:“這兒離你家還挺遠的,上車我送……”
“我不上!”齊月嘉打斷他的話,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
秦見沒說什麼,隻是稍微加了點速和他保持着步調一緻。
齊月嘉都要煩死了,他越走越快,最後甚至跑起來。
但人怎麼可能跑得過車,到最後他氣喘籲籲,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被冷空氣侵襲,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像是帶着冰。
這時秦見又開口了,語氣明顯忍着笑:“上來吧,你怎麼跟音音一樣這麼犟?”
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齊月嘉愣了愣,慢慢停下腳步看向車裡的秦見。
音音是他們以前養的布偶貓,齊月嘉在大街上撿到的。
隻有一個多月大的一隻小貓,聲帶還有問題不能大聲叫,所以兩人把它帶回了家準備好好治療,但治療聲帶的手術剛做完沒幾天音音就突發貓瘟去世了。
那時他們才知道音音是從附近一家夜市裡跑出來的星期貓,它在齊月嘉和秦見的照顧下活了半個多月,在星期貓裡已經能算是長壽了。
齊月嘉平複了一下呼吸,終于拉開車門上了車。
秦見這才把車窗玻璃升上去,等他系好安全帶後踩下油門離開,問:“來這兒做什麼?”
齊月嘉看着窗外,不說話。
他還在生氣!
……雖然秦見不是出租車司機,确實沒有一定要載他的義務,但他就是生氣!
不對。
秦見剛說他是來送委托人回家,可他昨天說的那個委托人明顯不住這附近。以前齊月嘉确實也見過他一次性接好幾個案子,但他現在已經是老闆了,也要這麼忙嗎?
他轉頭看向秦見,剛要開口問的時候發現秦見盯着駕駛位外面的倒車鏡看。
齊月嘉回頭看了一眼,沒車。
他的視線也落到那邊那個倒車鏡上,發現上面映出的是不遠處還在拍婚紗照的攝影團隊,他們換了位置,不在那個草坪上了,現在在橋上。
下一秒齊月嘉看到秦見收回視線,還轉過頭看了他一下。
他摸摸臉,剛才已經在嘴邊的問題換了一個:“前面有一個草坪……你應該知道。我想去那裡。”
“我不知道。”秦見說,“去那幹嘛?”
“拍照啊,我來是因為附近有家老照相館,可以洗這種老式膠片,然後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多買幾卷膠卷,但那家店沒開門。”齊月嘉邊說着邊從口袋裡拿出那個膠卷相機,看到秦見隻瞥了一眼就飛快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