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沒有立刻回複,幾分鐘後才道:[等她願意了再說]
齊月嘉一手托着下巴,眉頭微蹙,單手打字:[這樣不好吧……]
消息發送,又過了十分鐘秦見才回:[那你有什麼辦法?把她綁去律所?]
這樣的話就更不好了。
和秦見聊天的這麼半個小時裡,齊月嘉已經把最後幾張照片修完了。他把最後一組照片打包發給秦聽後才點開秦見的聊天框,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點子:[要不改天你跟我回趟家?]
這次秦見很快發來了一串省略号。
齊月嘉撤回消息,打字說:[不好意思,又出馊主意了]
秦見又不回了,齊月嘉忍不住問他:[你現在很忙嗎?要不我們等晚上再說吧]
下一秒秦見發來一個嗯。
這時秦聽回消息了,先是誇誇齊月嘉拍得好看,随後發來一張照片,看角度像是偷拍,照片裡秦見正在陽台澆花。
齊月嘉眨了眨眼,有些想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發這個,剛打字要問的時候一條新消息就彈出來:[你看看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前男友,他已經在陽台澆了半小時了,我的花要被淹死了]
“……”
齊月嘉沉默兩秒,打字問:[他沒有去上班嗎]
秦聽:[他應該沒和你說過,前兩年他和一個朋友合夥一起開了家事務所,他現在都自己做老闆了,能休息誰想上班啊]
幾秒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跟你姐夫和他住同一棟樓]
他們住在同一棟樓這事齊月嘉倒是知道。
畢竟對方是自己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齊月嘉記得撫養他們姐弟倆長大的小姨不在本地,在這座城市中他們能依靠的人隻有對方。
不過既然秦見不忙,怎麼過好久才回消息。
難道澆花這件事比他還重要……
想到這裡齊月嘉被自己吓了個激靈。
什麼啊,作為前任,澆花就是比他重要啊。
花沒水會死,前任晾一晾沒關系。
齊月嘉輕歎一聲,恰巧這時外賣軟件收到騎手的消息,對方發來一張他家門外的照片,他的外賣就放在門邊。
他打出一個謝謝發了過去,起身去拿外賣。
剛打開蓋子要吃的時候齊月嘉想起前段時間陶盈送來的腌蘿蔔,又放下筷子去廚房,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個玻璃罐。
他擰開蓋子,兩秒後試探性地夾了一筷子送入口中。
齊月嘉沉默着将其咽下去,把蓋子蓋好又将其放回冰箱。
他其實和陶盈說過他不喜歡吃蘿蔔的。
楊建喜歡喝酒,所以陶盈經常做這種腌菜給他下酒。
每次她都會給齊月嘉送一些,齊月嘉對這些腌菜說不上讨厭,但也絕對算不上喜歡。
不過好在陶盈每次送的都不多。
齊月嘉不拒絕,也隻是因為能以此為借口和她見一面。
晚上的時候齊月嘉躺在床上,又點開了秦見的聊天框。
他此刻不知為何沒了主動發消息的勇氣。
可能是因為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對于秦見來說還不如花重要,回顧一下最近發生的事,齊月嘉覺得秦見那句“用完就丢”是真的很準确。
他盯着手機放空大腦,片刻後秦見主動發來了消息,一個像是試探的句号。
齊月嘉回過神來。
他點開輸入框開始打字,但他現在不明原因地很想說話,于是删除了輸入框裡的内容,打出一句“你現在可以打電話嗎”發了過去。
秦見很快回了一句:[可以]
齊月嘉原本想打電話,但想到忘記問秦見是不是換号碼了,于是撥了通微信電話過去。
幾秒後電話通了,兩人都各自沉默了片刻,然後齊月嘉才問:“你是不是換手機号了?”
秦見嗯了一聲:“以前那個手機丢了。”
齊月嘉小聲哦了一聲,電話裡就這麼又安靜了下來。
實在受不了這種安靜,齊月嘉硬着頭皮将話題拉到了陶盈身上:“所以我媽她……你覺得她是為什麼不願意報警?”
秦見坦誠地說:“不知道。”
“……”
他又問:“她和你說她胳膊上那道傷是怎麼來的了嗎?”
齊月嘉回答道:“沒有。”
電話對面又靜默片刻,随後秦見說:“要麼就别管了,要麼就去問問她身邊的人,無論是出于什麼原因,隻要她不想報警,那你作為外人就沒資格管這個事。”
聽到這話齊月嘉抿了抿唇。
他當然知道他作為外人沒資格管,他不知道怎麼辦,也做不到對陶盈刨根問底,很多事情迷糊一點對誰都好。
但那是他親媽。
就像多年前齊勉賭博欠一屁股債,要他幫忙還錢一樣。
秦見讓他别管,齊月嘉說可那是他爸。
齊月嘉有點忘了當時他們為什麼會吵起來了,那時候秦見說的話他其實都聽進去了,後面他并沒有幫齊勉還錢。
但這次不一樣,陶盈是受害者。
于是齊月嘉選擇了第二個方案:“等明天我去問問她兒子。”
說完他又覺得不對,連忙補充一句,“不是,我是說去問問我同母異父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