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開始對詩會參與者逐一排查。随着調查深入,一個名叫劉逸風的人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這個劉逸風,很是可疑。” 青兒翻開手中的記錄,眉頭微蹙,“在詩會上,陳子軒發言時,他的表現很奇怪。”
蘇墨言來了興緻,追問道:“怎麼奇怪?”
青兒回憶着當時的場景,描述道:“當時陳子軒說得慷慨激昂,衆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可劉逸風卻在一旁微微皺眉,嘴角還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等陳子軒說完,他直接冷冷地說:‘哼,不過是些癡人說夢的話罷了,這世間哪有什麼愛情能沖破門第之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趙淩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這話,頗有深意啊。似乎對陳子軒和林婉兒的感情,有着很深的成見。”
蘇墨言繼續查看資料,突然發現了關鍵信息:“不止如此,你們看,劉逸風與林婉兒的父親往來密切,時常出入林府,每次交談都很久。”
青兒驚訝道:“難道他和林老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計劃?”
蘇墨言神色凝重,沉聲道:“很有可能。這劉逸風,怕是這起案件的關鍵人物。我們必須盡快查清他的底細,以及他和林府的關系。”
大理寺衆人找到了劉逸風,他是一個富家公子,身着華麗服飾,錦緞長袍上繡着精美的花紋,腰間束着一條玉帶,上面鑲嵌着溫潤的美玉,頭戴一頂精緻的玉冠,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盡顯富貴之氣,可眼神中卻透着一絲狡黠和傲慢,仿佛對世間萬物都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劉公子,我們在調查陳子軒和林婉兒的案子,聽說你在詩會上與陳子軒有過交流?” 趙淩霄問道,他的目光銳利,仿佛能看穿劉逸風的心思一般,緊緊地盯着他。
劉逸風輕蔑地一笑:“哼,那個陳子軒,不過是個妄圖攀附林家的商人之子。他那些關于《神女圖》的言論,不過是為了博取同情,好讓林婉兒繼續和他在一起,我隻是看不慣他罷了。在我看來,他根本就配不上林婉兒,還在那兒大言不慚地說着什麼真愛無敵,真是可笑至極。”
“那你可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 蘇墨言問道,他看着劉逸風那副傲慢的模樣,心中隐隐覺得此人與案件脫不了幹系,想要從他的回答中探尋出更多的線索。
“我當然知道,林婉兒本應是我的。” 劉逸風咬牙切齒地說,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與憤恨,“我與林大人早有往來,他也有意将婉兒許配給我。可就是因為陳子軒這個絆腳石,一切都毀了。我比他哪點差了?論家世,我劉家也是富甲一方;論才學,我也不比他遜色,可婉兒卻偏偏對他傾心,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衆人心中一驚,劉逸風的話表明他對陳子軒和林婉兒的戀情有着極大的嫉妒,這嫉妒之心很可能就是驅使他做出某些事情的源頭,案件似乎開始朝着一個新的方向發展了。
“那你在端午前夕在哪裡?” 趙淩霄問道,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目光緊緊地盯着劉逸風,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試圖從他的回答中找出破綻。
“我在家中,家人可以為我作證。” 劉逸風回答得很幹脆,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仿佛對自己的這個回答充滿了自信,可那微微閃爍的眼神卻還是被趙淩霄等人敏銳地捕捉到了,讓人不禁對他的話産生了懷疑。
但大理寺衆人并沒有輕易相信他的話,決定去劉逸風家中核實情況。他們來到劉逸風家中,劉府看上去氣派非凡,朱紅的大門,門口的石獅子威風凜凜,府内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盡顯奢華。在劉逸風家中,他們先是詢問了劉逸風的家人,家人都異口同聲地說劉逸風端午前夕确實一直在家中,未曾外出。然而,當他們仔細搜查時,卻發現了一些與《神女圖》相關的物品,還有一些未燒盡的紙張,上面隐約有與匿名信相似的字迹。
面對這些證據,劉逸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神慌亂地閃爍着,想要開口辯解,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在趙淩霄那如利劍般嚴厲的目光下,他感覺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切,心中防線開始崩塌。然而,在短暫的沉默後,他似乎又恢複了一絲鎮定,緩緩開口。
“沒錯,我是嫉妒他們,我承認我寫了那封匿名信。” 劉逸風咬着牙說道,聲音裡透着一絲不甘與悔恨,“我太愛婉兒了,我無法忍受她和陳子軒在一起。我以為隻要他們分開,我以為隻要他們分開,婉兒就會看到我的好,所以我才想出這個辦法,想讓他們知難而退。我寫那封信,就是想借着《神女圖》的故事,讓他們覺得這是一種虛無缥缈的希望,從而放棄這段感情。我本想着,他們若因為這信中的内容嘗試後發現根本行不通,或許就能認清現實,婉兒也就能回心轉意了。可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啊……。”劉逸風說着,身體微微顫抖,眼中滿是驚恐與懊悔,那副模樣仿佛此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釀成了多麼嚴重的後果。
趙淩霄眉頭緊皺,大聲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害死了兩條人命!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你為了一己私欲,編造這樣的謊言去誤導他們,全然不顧後果,如今兩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了,你如何對得起他們,又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趙淩霄的聲音在屋子裡回蕩,透着一股憤怒與痛心,他實在難以容忍有人因這樣自私的緣由,間接造成如此悲劇。
劉逸風低下頭,不敢直視趙淩霄那嚴厲的目光,聲音愈發低沉且帶着哭腔:“我…… 我當時隻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根本沒去細想可能會出現的後果啊。端午前夕,我确實潛入了他們的住處,我想着趁他們準備那些儀式的時候,現身去勸婉兒跟我走,讓她明白我對她的心意,也讓她知道和陳子軒在一起是沒有結果的。可當我到那裡的時候,火已經燒起來了,濃煙滾滾,火勢兇猛得吓人,我…… 我當時害怕極了,腦子一片空白,就隻想着趕緊離開那個危險的地方,所以我就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着他們出事的呀,我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打死我也不會寫那封信啊……” 劉逸風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捂住臉,身體因抽泣而不停地抖動着,看上去懊悔不已。
蘇墨言在一旁觀察着劉逸風的表情,心中泛起一絲疑慮。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劉逸風的供述雖然看似合理,但其中有些細節卻與他們調查的結果不太相符。從劉逸風的描述來看,他似乎隻是一個因為嫉妒而一時沖動犯下錯誤的人,可案發現場呈現出來的種種迹象,卻像是經過精心謀劃的,絕非僅僅是一場意外失火那麼簡單。
青兒也走上前,嚴肅地說:“劉逸風,你說你沒有放火,那你到的時候,火勢如何?可曾看到什麼可疑之人?還有,那些花瓣是怎麼回事?你既然潛入了他們的住處,不可能對這些都毫無察覺吧。” 青兒目光銳利地盯着劉逸風,手中拿着記錄案件線索的本子,準備随時記錄下他的回答,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存在問題的地方。
劉逸風一臉茫然,眼神中透着慌亂與無助,他努力回憶着當時的場景,結結巴巴地說道:“我…… 我當時太慌亂了,隻看到火勢很大,濃煙滾滾,整個屋子都被大火包圍了,根本看不清裡面的具體情況。我也沒注意有沒有可疑之人,當時滿腦子都是害怕,就想着趕緊逃命了。至于花瓣,我…… 我不知道什麼花瓣啊,我進去的時候哪還顧得上看這些東西,我真的是沒留意到啊。”
趙淩霄和蘇墨言對視一眼,他們都意識到這個案件還有隐情。如果劉逸風沒有放火,那真正的兇手是誰?而那封匿名信隻是一個巧合,還是兇手計劃中的一部分?這一切都如同迷霧一般,籠罩在衆人心頭,讓案件變得越發撲朔迷離,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