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建的?可明月仙居本就是做的煙柳巷生意,又還有什麼是比這還更見不得人的?”喬苑珠疑惑道。
兩人沒幾步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面前是一幢小巧别緻的兩層小樓,歡笑聲伴着絲竹聲傳來。
喬苑珠與徐枳也對視一眼,進了小樓去。
二人摸進一樓大堂,堂中沒遇見人,福娘也失了蹤迹,先前的聲音是從樓上傳下來的。
徐枳也摸出羅盤瞧了瞧,皺起了眉。
喬苑珠疑惑着看了過去,隻見着他手中羅盤的指針胡亂擺動,毫無規律可言。
她此前對道家法器感興趣,搜羅了好些書來看,知道這輪盤是測妖氣方位的。這輪盤要麼一動不動,要麼轉一圈之後落在一個方向上不動,斷沒有說胡亂轉的道理,又想起來先前西苑管事的院中,妖氣也是環繞虛浮,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
喬苑珠擡頭往樓上看了看,眼下羅盤是靠不住,還得往上尋過去。
二樓廂房連着廂房,過道不寬還七拐八繞,繞得人頭暈,喬苑珠想了想從地上摸了一點灰,蹭到門柱的不起眼處。
徐枳也将喬苑珠掩在身後緩步往裡走,經過一轉角處,确定沒有聲音才帶着喬苑珠轉過去。
二人剛從一個轉角拐出去,就見前頭一小丫頭攙着一位婀娜的嬌娘從房中步出,正是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嬌娘身材頗苗條,眼上蒙着白紗,身着白裙,手中抱了一把琵琶,腳下步步生花,頗有仙人之姿。
一身潔白,隻腕上有一圈紅尤其顯眼,還有淡淡的血腥味裹着脂粉味飄蕩出來。
整個走廊毫無遮擋,二人避無可避,卻見那小丫頭攙着嬌娘頭也不擡的與他們擦肩而過,全程仿佛沒看見他二人!
喬苑珠沒想通,道:“秦樓楚館都是這個規矩嗎?”
徐枳也瞧了她一眼,道:“我不常來。”
“……”
繼續往前走又陸續遇到幾人,均是視他們若無物。
徐枳也懷中的羅盤抖動的越發兇了,然而他們還沒找到福娘,妖氣也尋不見蹤迹,前頭又有人聲傳來。
“福娘,順嬷嬷叫小的下來知會,今夜有人混進了樓中,是兩個小厮發現的,她已叫人在上頭搜了。”
“知道了,告訴順嬷嬷,秦管事死了,讓她盯一下處理幹淨,另外叫幾個人,把這兒也給我挨個兒搜一遍,有客人的就借口送羹湯,一間房都不要放過!”
“是!”幾個人一齊應聲!
徐枳也拉了喬苑珠就往回走,順着先前她做的标記,好在不會迷路。
可後頭追得緊,就算他們跑出了小樓,難說他們不會在廊上被發現,如此跑下去不是辦法。
廂房一間連着一間,每間房前都挂了牌子,除了上頭刻的字不同,實在看不出來還有什麼區别。
徐枳也在一處房前不作停留,悄聲帶着喬苑珠進去,屏息掩上了門。
房中果然沒人。
剛要喘口氣,突然有人猛的推門進來。
是翠兒!
喬苑珠又驚又喜,那頭翠兒卻是驚恐萬分。
門口腳步聲抵近,緊接着傳來幾聲敲門聲,沒有人喊話。
翠兒像是從敲門聲中突然醒過神來,着急萬分地将喬苑珠徐枳也引入廳内。
廳堂不大,連着裡間的地方擺了碩大一個佛龛,上頭供着的是财神爺。
佛龛後頭被掏空,翠兒将她二人推入,蓋上遮擋,嚴絲合縫,這才出去迎門。
“例行檢查。”
“幾位爺請。”
翻找的聲音極小,許是擔心擾了客人清淨。有腳步往佛龛靠近,徐枳也按着喬苑珠的發頂屏息間将她往下藏,不料對方卻沒有檢查。
檢查足足耗了一柱香的功夫。
早幾百年前世上已沒有神佛,就算有喬苑珠也是慣不信财神爺的,也不是不敬佛神,或是對财神爺有什麼偏見,她覺得财神爺應該是天宮裡面信徒最多的神官,信徒多了自然難以聽到每個人的心聲。
再加上神官兌現福祉應當也是有份額的,按照神官們普度衆生的行事風格,那麼财神爺手中的福祉分到他的信徒手中也應當是最少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這世上因為窮而死掉的人才是最多。
故而她不拜财神爺,眼下躲在财神爺的佛龛背後也沒有半點覺得亵渎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