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拜見太後和山月，山月看着她的小腹，半晌沒反應過來，問道：“多久了？”

來儀還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她的宮女說：“回師祖，娘娘有孕快四個月了。”

山月皺眉：“四個月？”

看顯懷程度，不止四個月。來儀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自從有孕，一直覺得餓，貪吃了些……身上胖了許多。”

李婉笑道：“有胃口好，我有孕時一直吃不下東西，阿溋生出來瘦瘦小小，總是夜哭……”

山月伸手道：“我給你看看。”

來儀卻有些抗拒，道：“陛下讓太醫仔細照看，臣妾一切都好，有勞……師尊。”

她跟着李溋叫自己師尊，山月收回手道：“那就好。”

來儀摸着肚子道：“先帝新喪，陛下孝順推遲了婚事，也是臣妾不懂事，與陛下兩情相悅時沒有勸阻夫君……”

李婉輕聲笑道：“年輕人，總有的。”

來儀紅着臉低頭，忽然腹部被一雙帶着涼意的手按住，她驚得呼吸都亂了。山月安撫般摸了摸，站起來說：“既然有孕，胎像穩固後多走動走動，有利于生産。你陪着你母後，我去趟政事殿。婉兒，穆王已在路上很快就到仙京。”

“爹爹……”李婉叫了聲，點頭說：“師祖慢走……”

出了殿，外面大雪紛飛。女仙給山月披上狐裘，她如今住在紫薇殿照顧山月，山月看了眼殿内的來儀，拍了拍女仙的手說：“長離來信了嗎？”

女仙搖頭：“還沒有，說來也怪，玉匣宮好久沒來信，可能大雪封路，信使不好走。”

山月未做他想，點了點頭，二人回紫薇殿，山月停在外面，沒有進殿。女仙問她怎麼了，山月道：“我們去竹屋坐坐。”

竹屋裡備着銅爐，女仙點起來，片刻後就暖和了，她到一旁煮茶，山月看着她道：“女仙，你何時成婚？”

女仙手裡一抖，回頭啊了聲，山月笑道：“你和靈台。”

女仙撓撓頭發，坐在山月腳邊，靠着她說：“師尊怎麼知道……”

山月摸着她的發頂：“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從前在玉匣宮你們就親近。如今他來紫薇殿，總給你帶書。”

女仙臉頰一紅，道：“我不知道……”

默了默又道：“靈台剛剛繼承爵位，他父親出了這樣的事，要不是陛下恩赦，燕親王一脈本該……如今他家裡沒人能做主，要麼請陛下賜婚，要麼請師尊做主。”

山月道：“還沒有在一起，就為他着想，看來是兩情相悅。”

女仙不好意思道：“才沒有……隻是……隻是玉匣宮的現狀，家裡不會讓我再修仙，而回家就一定要嫁人。如果嫁給别人，我可能連那些書都不能看。和靈台在一起，他至少會陪我做喜歡的事情。”

山月道：“那倒是，他可不敢忤逆師姐。”

女仙笑了，她快速看了眼山月，猶豫道：“我……我很早就知道來儀有身孕，但是……”

但是她沒有告訴山月，女仙心細如發，早已看出端倪。山月道：“沒關系，你們是發小，她……她一個人在宮裡不容易，你多去陪陪她。”

大雪不見停，宮外流言紛紛，關于李溋命格兇煞的言論又開始了。政事殿和山月商議，做一場祭祀，山月同意了，她找到鬼魂，問她要不要離開。鬼魂躺在一隻碗裡，她的魂火沒有之前那麼旺，懶洋洋道：“……再等等吧，我還不想走。”

山月随她，祭祀安排在三個月後，按規矩皇後也要到場，山月卻說她身子重，在宮中休養不用過去，周太傅覺得那時胎像穩固，可以參加。山月以李溋在外為由，出了事沒人擔着，堅持讓她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