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縱覽全局，臣妾欽佩不已。”卿甯虛心受教，“臣妾若有哪兒做的不好，太皇太後可千萬不要吝啬給臣妾意見啊。”

“哀家說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你做的不比哀家差！”太皇太後又拍了拍卿甯的手，“行了，哀家也不必交代這麼多，你心裡都是有數的，将哀家的乖保成叫進來吧，這孩子喜氣，哀家想再與他說說話！這皇上也真是的，将保成管束得這麼嚴，也不顧他是個才三歲的娃兒了！”

“萬歲爺也是對保成期望高。”卿甯笑着說，“誰叫咱保成自個兒出色呢。”

“幸好有你出現。”太皇太後笑了笑，“哀家本來一直擔心皇上對保成施壓過甚，适得其反，恰好這時候你出現，中和了他們父子倆間的這根弦，如今張弛有度，哀家可算是放心了。”

“臣妾可沒有這麼大本事！臣妾也是瞧着保成心中實在歡喜，這才忍不住多親近他一些罷了！”卿甯站起身來，隔着窗戶紙瞧見胤礽小小的黃色身影正在院中蹦哒着，卿甯心中一暖，揚聲叫道，“保成，太皇太後叫你呢！”

胤礽立馬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看着太皇太後和卿甯臉上的神色，胤礽歪了歪小腦袋。

“烏庫媽媽，皇額娘，你們說完話啦？你們...該不會是背着我有秘密了吧？”

“你猜猜。”太皇太後笑得眼睛彎彎，“你猜猜我們背着你有了什麼秘密？”

“烏庫媽媽現下也學着會打趣曾孫了！”

胤礽故意跺跺小腳：“總有一日，保成會挖出你們隐藏起來的秘密的！”

太皇太後被胤礽逗樂，開懷大笑，陽光從窗棂裡傾瀉進來，她看着眼前的保成，再看看笑靥如花的卿甯，突然憶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歲月。

一晃，原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

回去的路上，胤礽牽着卿甯的手，突地朝卿甯眨眨眼，邀功似的問道：“皇額娘，我表現的不錯吧？”

“什麼不錯？”卿甯故意裝糊塗。

“逗烏庫媽媽開心啊。”胤礽有些着急，“皇額娘怎的沒之前聰明啦！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兒臣總覺得，烏庫媽媽沒有那麼開心。在兒臣還兩歲多的時候，瞧着烏庫媽媽整日清閑，兒臣别提多羨慕了，烏庫媽媽也不用做老師留下的課業，整日就在榻上靠着...可是現在，兒臣覺得烏庫媽媽也是不易的。”

“為何呢？”

“兒臣也不知曉。”胤礽搖搖頭，“許是...許是烏庫媽媽年輕的時候也曾發生過很多不快樂的事，所以如今才這個模樣的吧。”

“太皇太後是位偉大的女性，也許正是這輩子經曆過多，所以才無法再真心實意地歡笑吧。”卿甯看向胤礽，“保成，你從出生沒多久便成了太子，你這輩子的榮光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但皇額娘還是盼着你能快樂長大，希望你多年以後，眼底還能流淌着快樂。”

“兒臣謹記，就算是為了皇額娘，兒臣也會盡力叫自己快樂的。”胤礽好像一瞬間長大了，“以前兒臣懼怕荊棘，現在兒臣沒那麼怕了，便是這是一條荊棘遍布的道路，皇額娘也會守護兒臣的啊。”

卿甯一怔，随後釋然而笑，她慢慢牽起胤礽的小手。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朱紅碧瓦的宮道上緩步而行。

卿甯知曉，身旁的這道小小身影終有一日會長大成人。

現在她守候他，以後他守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