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底,澤瑞生物大樓的燈滅得也是一天比一天晚,堆積了一年的工作等待着員工去處理,所有人在連續加班一周之後,留下的也就隻有早點回家過年這一個卑微且辛酸的願望了。
“張總,這麼晚來,是有什麼急事嗎?”沈歸之看着直沖沖跑進自己辦公室的臃腫男人,以及跟在後面暗中對他表示抱歉的總助,微微皺起了眉。
“沈總不是想要我家在城東的那塊地嗎?”男人臉上堆積着塊塊肥肉,露出一個恭維的笑。
沈歸之有些意外,因為自己并沒有大張旗鼓地把這件事的消息散播出去,而以面前人在張家的地位,也不像能夠接觸到這種信息的人。
回想着最近張家動蕩不安的局勢,他倒是明白了什麼。
一個擁有妄想症的跳梁小醜罷了。
沈歸之叩着手,很好奇這人能開出什麼條件。
忙碌了這麼久,枯燥的生活重要有些調味才對。
“我看上了一個人,聽說沈總與他很是相熟,不知是否可以割愛一番。”
“什麼?”沈歸之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消失了。
“他名叫姬若水,是酒狐的老闆,不知沈總是否還有印象?”
印象?印象倒是深得很。
沈歸之腦海中浮現起那人小狐狸般俏皮的模樣,随之而來的,是一種自己占有的東西被人觊觎的深深厭惡。
“怎麼?張總想從我這裡要人?”沈歸之重新笑起來,但一雙深沉的眼眸裡毫無笑意。頗有些滲人的神情,把張總的一身肥肉都吓得顫了顫。
他腦門上滴下一顆冷汗,硬撐着繼續道:“圈裡人誰不知道我沈總不入世俗,冰清玉潔的名号啊,肯定瞧不上那個酒吧老闆吧……”
見沈歸之依然沒有松口,但神色愈發駭人,張總猶豫了一下,在面子與美色之間,還是選擇了後者:“更别說,都當gay吧老闆了,還長成那個樣子,能是什麼幹淨貨色嗎?說不定早就被其他男人按着操過不知多少回……啊!!!”
沈歸之拍着桌子站起身,看着被下一下就跟爛泥一般倒在地上的人,冷着臉走到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說:“看來——張總不是很懂我的規矩。”
他在他面前站定,緩緩伸出穿着尖頭皮鞋的腳,沖着男人跨步狠狠踩下去——
“啊——!!!!”
伴随着一聲慘叫的,還有沈歸之輕飄飄的一句話:“我看,以張家現在的形式,少一個你,你大哥張狄,一定會很高興的,對不對?”
……
姬若水坐在調酒台裡的椅子上,無聊地發着呆。時不時有幾個顧客來點酒,他就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幾個玻璃瓶,動作麻利地調完,就又坐回去,渾身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