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總是十分漫長的,但再漫長的季節也總會有個盡頭。不知是哪棵樹率先黃了葉子,不知是何時,街邊道上就落滿了一地金黃。每當有風幸寵于此,枯葉便會擠擠囔囔地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今天的姬若水罕見地起得很早,因為那個幫他收集消息的“情報頭子”回國了,吵着要他去接。
沒辦法,人家好歹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于是姬若水換上一身純白的衛衣套裝,裡面搭了件灰色背心,配一根細細的蛇骨鍊。
姬若水許久沒去剪頭,長長的劉海放下來有些紮眼皮,于是被他用一根黑橡皮圈順着紮到了腦後,變成一個頗不平整的揪揪,支在他飽滿的後腦勺上。
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自覺卡得剛好,便走到車庫開車往機場去。
去機場的路似乎無時無刻都是擁堵的,等姬若水找到停車位把車停好,已經快要到那位“情報頭子”的航班落地的時候了。
姬若水不愛旅行,沒來過幾次機場,在碩大的空間裡按着路标找了許久,才到了和那位約好的地方。
沒等多久,“情報頭子”就從閘口出來了——一個長得十分養眼的女孩。
她在閘口站着四處望了望,看到一身白的姬若水,大大咧咧地走過去,相隔大十幾步就沖着他嚷嚷:“喂!你怎麼穿着一身白就來了?不知道的以為你送喪呢!”
唉。
姬若水在心裡歎了口氣——好好的一姑娘怎麼就長了張嘴啊?
他向那邊走幾步,接過她手上的外套,往她腦門上輕叩了一下,說:“楊曉晨,淑女一點。”
“不要!”楊曉晨一個閃身從姬若水身邊溜走,“你少管我!真當我是你妹妹了啊?”
姬若水:……
“行,快走吧,還要去拿你托運的行李呢。”姬若水有些頭疼,搖了搖頭,跟在楊曉晨的身後。
……
“姬若水,你什麼時候換的房子啊?”楊曉晨看着眼前的别墅,眼睛都瞪大了——自己不過是出國留學了四年而已,這人是從哪裡撈的這麼多錢來買别墅?!
“别人給的。”姬若水說。
“給你就收啊?!”楊曉晨聲音可大,在空曠又安靜的院子裡顯得格外咋呼,“你哪來這麼有錢的朋友啊?你别騙我……”
女生忽然想到了什麼,上下打量起姬若水的五官和身材:“等等,你不會去當鴨了吧?!”
“楊、曉、晨!你别逼我揍你!”姬若水咬牙切齒道,“别亂猜了,姬離給的。”
“他?無事獻殷勤,想幹嘛?緩和你們的父子關系啊?”楊曉晨嚷嚷道,“你可不準同意啊,他以前那麼過分,你可不能就這麼原諒了……”
“知道知道,楊小姐就趕快進去選個您滿意的房間,歇息下來吧。”姬若水打斷她的話,把他推進屋子,把房子鑰匙分出一把來,“我平時不住這裡,但都有找人來定時清潔,所有房間都可以用,你自己選去。”
“你不住這?那你住哪?”楊曉晨接過他手中的鑰匙,問。